户部吝啬军饷粮草,让他们食不果腹,风餐露宿,甚至连用命换来的抚恤都要克扣。
甚至连战死沙场,还要治下一个兵败之罪,连累家眷。
他永远记得罗喉战败后,近万将士的抚恤银被克扣得只剩二千两,连给每人备上一口薄棺都不够。
这样的朝廷,凭什么要让他们为之拼命
但是现在,终于不同了。
扬州之战后,所有的抚恤,所有的奖赏,都是由军法官一个人接着一个人的发放。
他们卖命的钱,终于能够拿到了手中……
只是……
那些在多年以来枉死的军兵们……
“今日我等克复北国,驱逐建奴,收拾河山,一雪前耻。”
陈望转过了目光,看向帐内的一众将校,凛声道。
“千秋功业,万世社稷,赖诸君之奋勇,得三军之敢死,而转危为安,使神州之地不复陆沉,使得崖山旧事重蹈覆辙。”
“牺牲不应该被遗忘,烈士也不应该被辜负。”
“此前于平剿、于勤王、于驰援关外、于北伐道路之上死难的军兵们,不应该就此埋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我已命兵务司、情报司走访调查,遍寻各地,将其记录在册,不日必于各地立碑建祠。”
“千秋万岁,香火永续……”
中军帐内,一众将校皆是抬头而起,目视着陈望。
扬州之后,靖南军便在扬州城外设下了英烈祠,将战死者的性命铭刻于石碑之上,受香火供奉。
而今,陈望选择再度扩建英烈祠,并将能够选入英烈祠的范围,从原先仅限于靖南军一系,扩大到了整个天下的军镇。
这样的举措,一众靖南军嫡系的将校们并没有多少的感触。
但是一众旧军出身的明军将校们,却是全部都红了眼睛。
他们紧咬着牙关,握紧了拳头,拼命的压抑着。
看这帐中众将的反应,陈望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这些出身于旧军的将校们,在历史上很多都声名狼藉。
杀良冒功的有,纵兵劫掠的有,吃空饷喝兵血更是稀疏平常之事。
如今帐中这些跟随着他的旧军将校们,他们很多的人,都保全了忠义的声名,陪同着大明这座腐朽的大厦一同轰然倒塌。
他们确实做了很多的错事,其实很多人也只不过只是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着,却因为势单力孤而无能为力,挣扎着求生的芸芸众生一员罢了。
时代如此,世道如此,要想分清谁对谁错,实在是太过于困难,很多时候要看到时代的局限,不应当对当时的人太过于苛责。
贪生怕死不是过错,委曲求全并不可恨。
真正的错误,在于屈膝投降后,反而为虎作伥,将刀锋对准故国同胞。
可恨的,是那些投敌之后,杀戮较异族更狠,用同胞鲜血染红顶子的衣冠禽兽。
陈望目光微凝,止住了发散的思绪。
如今北国已经克复,清军的主力已经覆灭,清军残部一路北逃。
祖泽傅在收到了清军战败将逃的消息之后,亲点关宁精骑六千,并辅骑四千,合兵万众,自山海关出,截击清军残部。
于蓟州镇之密云与阿济格、多尔衮所率清军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