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他娘的快没法过了!”
屏退下人,小院石桌上,一壶温好的浊酒,两碟炒豆。
酒过三巡,刘柏梁脸膛涨红,终于摁不住心头的火气,将手中的陶杯重重顿在案上。
“憋屈!真他娘的憋屈!”
他压低了声音,“如今在朝堂上,咱们这些刀口舔血的将士,地位还不如那些装神弄鬼的方士!那个徐福,巧舌如簧,哄得陛下团团转,成天寻仙问道,要那虚无缥缈的长生!咱们弟兄们的抚恤,却一拖再拖!”
李沐默然,只是为他斟满了酒。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还有李斯大人!”刘柏梁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恐惧,“他推行的法度,越来越严苛,简直要把人往死路上逼!上个月,有个姓王的郎将,不过是在私下里跟同僚议论了几句,说那阿房宫劳民伤财……你猜怎么着?”
刘柏梁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他伸出五指,做了一个撕裂的动作。
“车裂!隔日就被绑赴市曹,处以车裂之刑!连家小都贬为了官奴!谁还敢说话?谁还敢?!”
李沐握着酒杯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还不止!”刘柏梁仿佛要将胸中所有的郁气都吐出来。
“陛下又下令,天下豪族,尽数迁入咸阳,美其名曰强干弱枝,实则就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管!
还要收缴民间兵器,铸成金人十二!
现在……现在竟然还要烧书!”
“焚书!”
这两个字从刘柏梁的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腥味。
李沐的心,猛地一沉。
来了。
终究还是来了。
送走失魂落魄的刘柏梁,李沐独自一人回到书房。
窗外,风雪渐大。
他曾以为,凭借医药新制,自己可以慢慢改变这个时代。
可他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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