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工的眼睛瞬间瞪圆了!用醋浆擦指甲缝?这是何等羞辱!
“你……”
“擦。”
李沐只吐出一个字,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那医工被他看得心底发毛,所有的反抗言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咬着牙,接过麻布,在李沐的注视下,一根一根地清理着自己的指甲。
做完这一切,李沐又指向他用过的铜臼。
“拿去,用沸水,烫洗三遍。我要亲眼看着。”
“轰!”
人群再次骚动。
这已经不是在立规矩了,这简直是在折磨人!
然而,李沐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就是最强的态度。
谁敢违抗,下一个,就是你!
在那种令人窒息的目光下,那医工最终还是扛着沉重的铜臼,走向了烧着开水的大锅。
整个下午,李沐就如同一尊门神,钉在炮制房。
每一个人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捣药的手法不对,重来。
清洗的器具不净,重来。
净手的流程有误,重来。
怨气,几乎要凝成实质,盘踞在炮制房的上空。
但,无人再敢公然挑衅。
日月轮转,寒来暑往,半年光阴,弹指即逝。
太医署炮制房,早已换了人间。
曾经的混乱污秽,不复存在。
医工们早已习惯了那套繁琐到极致的流程,净手、分器、沸水烫洗……这些动作,甚至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成为下意识的本能。
他在等一个机会,说来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