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戈病了三天。
第一日的时候清醒的时间更多些,酆青檀还很是欣慰地表示这些年的天材地宝没浪费,到底是比旁人的身子骨更好些……彼时的他俨然忘了,这天材地宝的,是吃进了元戈的肚子,却未曾跟着她一道温养温浅的身子骨。
第二日的时候便严重了些,但相较旁人来说还是好一些的,只睡着的时间多了些,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地在梦里唤着“娘亲”
。
酆青檀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来。
果不其然,到得第三日,她没醒,安安静静地睡着,连呼吸都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
酆青檀用尽了所有办法,可还是叫不醒她,强行喂进去的药被全部吐了出来……恐惧像是潮水般将酆青檀彻底淹没,他靠着她的床畔缓缓跌坐在地,几乎是顷刻间就反应过来葳蕤生香最恐怖的地方到底在哪里——葳蕤生香,致幻。
葳蕤生香面前,没有人比元戈更危险。
可是一切都晚了,他亲眼看着小家伙怎样一步步地走到了鬼门关前,甚至,他还在背后推了一把。
酆青檀捧着自己的脑袋蹲坐在元戈的床前,只觉人生中第二次这般的手足无措……他面无表情地坐了半晌,直到窦婆婆端了汤药进来,见着如丧考妣的酆青檀,险些将刚重新熬好的汤药打翻。
出的动静并不大,酆青檀却像是被惊醒一般,他几乎是一脸茫然地抬头看向门口脸色惨白嘴唇都哆嗦的窦婆婆,撑着地面半起了身子,又倏地跌坐回去,他苦笑着解释道,“坐久了,腿麻。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她有事。”
最后一句,声音低低的压在喉咙口,入耳有些模糊,喃喃自语的模样,颇有几分失魂落魄。
窦婆婆从未见过这样的酆青檀,这位老爷子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没事”
的样子……她攥着手里的托盘,指尖都在颤,因着用力,托盘硌在胸口肋骨上,生疼。
她张了张嘴,想问、又不敢问,眼睁睁看着酆青檀弓着背弯着腰慢慢吞吞往外走,错身之时,视线落在对方花白的间,只觉得老爷子一夜之间似乎老了许多。
她看着酆青檀以游魂一般的模样朝着外面走去,她不知道老爷子是往哪里去,但心中的不安却愈扩大,思忖再三还是放下药碗去找许承锦。
两人最后在药园门口找到的酆青檀——看起来似乎已经恢复正常的酆青檀。
他抱着一本已经没有封皮的书,见着气喘吁吁寻来的两人,微微一愣,便笑道,“怎么个事情,着急忙慌的像什么话?我不是说了没事嘛……走吧,走吧,该干嘛干嘛去!”
一边说着,一边揽着许承锦往外走,眯着眼笑呵呵的模样也颇为反常——老爷子的脾气可没这么好,按着常理此刻应该唠唠叨叨地训诫许承锦不该不听他的吩咐擅自跑来药园才是。
可他竟是半句不提,一脸弥勒佛一般的好脾气,太反常了。
许承锦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老爷子怀里那本书,很旧,没有封面,虽知定是紧要的书,但一时间也判断不出是什么内容,他有些失望,轻叹之际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身后院子,蓦地微微一愣,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只还未来得及细究,酆青檀略显强势地拽过了他,轻斥道,“看什么,磨磨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