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到缙州城。
那天她被风吹的脸有些疼,说话都说得不清楚。
兰湘沅的声音也被吹得有些不清楚。
“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永远不会觉得动摇?”
把这句话问出口后,兰湘沅就知道自己一定不会得到合适的回答,于是顿了顿,将被大漠夜风吹乱的头理到耳朵后,换了一个更合适的问法。
“或者,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相信一切都是有尽头的、捱下去就一定能成功的?”
聂莞平静道:“因为我感受到的世界就是这样,从我被告知这句话的第一天开始,我所有的经历都在印证这一切。”
“第一天是哪一天?”
“姥姥去世的那一天。”
聂莞默默闭上眼睛。
“我是爸爸妈妈收养回来的孩子,姥姥本来是不太喜欢我的。
可是爸爸妈妈因为车祸去世,这个不喜欢我的老太太却把我和邵文君一样,接到了她家里,一样的安慰,一样的照顾。”
兰湘沅侧过头来看着聂莞,聂莞却依旧闭着眼睛。
寒星点月耳环被风吹的一晃一晃,在无垠的大漠和无边的夜色中,它的微光在某一瞬间变得极远,又在某一瞬间变得极近。
“但是不过几个月,她就病了。”
聂莞淡淡地说,“因为家族遗传的哮喘,她很快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她不想治病,只想把遗产留给我们两个外孙。”
“我不想要她的遗产,我想要她活着。
我干了许多兼职,申请各种能拿到的奖学金,甚至,做了一些不那么道德的事情。
我努力地保证,让她能继续在icu里住下去。
但是,她还是要死的。”
兰湘沅轻轻地说:“对不起,太难过的话就不要接着说下去了。”
“我不难过,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聂莞缓缓睁开眼睛。
“她去世的那天,也许是回光返照的缘故,没有戴氧气机。
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歇一歇吧。
她说她已经习惯了,希望我也能尽快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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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什么?”
兰湘沅忍不住问。
“她八岁的时候,母亲去世;四十二岁的时候,丈夫去世;六十四的时候,女儿也去世了。
年少丧母,中年丧夫,晚年丧女,在古代也许这叫天煞孤星,也许是不配活着的。
但无论怎样,她还是在活着。
再悲伤,也还是在活着。
就是这个时候,她对我说,哪怕是生离死别的悲伤也有尽头,世上的事总会有个尽头,不用那么害怕,不用……”
兰湘沅的眼眶微微湿润,不自觉抓住聂莞的手掌与她交握。
聂莞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这个举动,接着说:“她说我这辈子还长得很,不会卡死在这几个月,不会因为她死了就完全过不下去。
我当时觉得她说的不对,我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如果连她都没有了,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是值得坚持下去的?然后她对我说,可以和邵文君相依为命。”
“我尝试着和他相依为命,禁止他继续自暴自弃,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