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长,沉静却有力。
御书房内。
君泽合上影卫统领刚刚呈上的密报,指尖在紫檀木案几上轻轻敲击着,目光幽深。
卷宗上清晰记载着宁婕贴身宫女翠竹的身世。
她竟是十五年前因“运河贪墨案”被满门抄斩的漕运总督苏明远唯一的血脉。
当年惨案,苏明远刚直触怒权贵,南诏王(时任吏部侍郎)涉嫌构陷的证据虽未铁板钉钉,但嫌疑极重。
那忠仆拼死救出的女婴,辗转流入深宫,成了如今忠心耿耿的翠竹。
“她本人,可知情?”君泽漆黑的眸子眯起。
“回陛下,据多方查探,翠竹只知自己身世飘零,并非家生奴才,但对苏明远之女的身份一无所知。她唯一执念,是幼时保存下来的半块苏家玉佩。所有心思,皆系于宁婕娘娘一身,忠心无可指摘。”
君泽沉默。
罪臣之后,隐匿宫中,按律当究。
虽然苏明远很可能含冤莫白,翠竹本身纯良无辜,更屡次在危难中护得宁婕周全……法理人情,在他心中权衡。
黑夜,君泽再临皇庄。
月光如水,洒在已恢复宁静的田垄上。
他和宁婕并肩漫步,眸子一转,无意地提及:“关于翠竹的身世,影卫已查明。”
宁婕脚步一顿,侧头看他,眼中带着询问。
君泽将苏明远之事简要说来,略去了南诏王构陷的具体嫌疑,只道旧案或有蹊跷。
他看着宁婕瞬间瞪大的眼睛和下意识揪紧他袖口的手,听到了她急切的恳求:“陛下!翠竹她什么都不懂,她心里只有我!求您……”
那份毫不掩饰的维护之情,让君泽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散去。
他轻轻拍了拍她紧绷的手背,语气放缓:“朕若有意追究,便不会在此刻与你言说。”
宁婕悬着的心稍稍落下,心头涌起一阵心疼。
翠竹如果知道自己的身世,会这么想?
“苏明远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