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三百骑磁甲骑兵从晨雾中浮现,胸甲上的天策府纹章已锈蚀大半,为首者的半边脸烂得见骨,露出底下泛着蓝光的磁石骨骼。\"王铁柱!\"李光弼的声音发颤,那是跟着他从朔州打到兴庆的老部下,\"你他娘看看老子是谁!\"陌刀劈在对方头盔上的瞬间,锈蚀的甲片剥落,露出里面爬满蛆虫的脖颈——蛆虫体内竟嵌着米粒大的磁砂,像被串在看不见的线上般整齐划一地蠕动。当亲兵泼出酸液,王铁柱仅剩的独眼突然闪过一丝清明:\"将军...磁脉阵...在骊山...\"话未说完,整个头颅就像融化的蜡般坍塌。
骊山密室的冰雾冻得人睫毛结霜,李璎被九根手腕粗的磁链吊在半空,每根链子末端都嵌着拳头大的磁核,正源源不断吸收着她后颈胎记的微光。墙上的《九州磁脉图》亮如白昼,裴九娘盯着疯狂摆动的磁针,突然发现所有光点亮起的顺序,竟和贞观年间宇文恺绘制的《东都明堂图》榫卯结构完全一致:\"不好!长安地下的磁髓在顺着地脉暴走,就像...就像有人在给大地抽血!\"
上官婉儿突然撕开左襟,露出腰间长达七寸的疤痕,那是十四年前在磁矿洞难产时,被崩裂的磁石划开的伤口。匕首划过旧疤的瞬间,黑血喷涌而出,滴在磁脉图上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李璎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蝶形胎记中央浮出一枚青铜钥匙,钥匙齿纹和密室石墙上的凹槽严丝合缝——当钥匙插入的瞬间,整座骊山发出闷雷般的轰鸣,山腹处的岩层像被无形巨手掰开,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青铜齿轮,流水线上还卡着未完工的陌刀,刀刃上的磁纹仍在隐隐发光。
汴州城废墟里,陈三校尉的右腿被磁藤缠得血肉模糊,那些泛着金属光泽的藤蔓正顺着他的甲缝钻进去。他摸了摸腰间的火油罐,突然咧嘴一笑——缺了两颗门牙的嘴里还沾着今早没吃完的炊饼渣:\"狗日的杂种,老子带你去见阎王爷!\"火油泼在身上的瞬间,他反手将火把甩向堆满火药的城楼。烈焰腾起的刹那,磁藤发出刺耳的尖啸,顺着火势爬上城墙的藤蔓突然炸成蓝火花,引爆了埋在地基里的磁雷。
新兵赵二狗躲在半塌的箭垛后,眼前的景象让他忘记了呼吸——崩塌的城墙缺口处,三百年前的玄甲磁傀正和倭国的铁人武士绞杀在一起。磁甲与铁胄相撞时炸出的蓝光映亮夜空,陌刀劈开铁臂溅出的不是血,而是混着磁粉的机油。赵二狗颤抖着搭上最后一支鸣镝,箭簇上涂着裴九娘给的紫磁粉:\"娘的,死就死吧!\"箭矢划破空气的瞬间,炸开的紫色烟柱像颗信号弹升上夜空,五十里外的运河上,李琰舰队的船头正缓缓转向,新铸的\"镇国铳\"炮口泛着冷光,炮身刻着的二十八宿磁纹在月光下流转。
太极殿的镇国鼎突然发出crag巨响,滚烫的铜汁倾泻而出,在地面汇成闪烁的河洛图。上官婉儿赤足踩在铜汁上,绣鞋早已烧穿,脚底的血泡混着铜渣,却目不转睛盯着图上的坎位——对应着洛阳方向的光点正在疯狂明灭。\"传旨!洛阳守军立即排查...\"话未说完,又一名驿卒撞进来,甲胄上还滴着钱塘江水:\"倭国磁帆船队绕过舟山群岛,正在猛攻明州港!\"
李琰撕开染血的中衣,露出左臂上七颗排列如北斗的磁石痣,那是当年在磁矿救驾时被溅上的熔浆所灼:\"传令下去,放弃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