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晕。这些陌刀手穿的是上官婉儿改良的鱼鳞细甲,甲片用牛皮绳串联,田承嗣的弯刀劈上去竟滑向一边,反被段秀实一刀削掉半只耳朵。
\"狗娘养的!\"田承嗣捂着耳朵往后退,脚底板踩到块燃烧的木柴,疼得直咧嘴。他看见郭子仪在远处的山坡上立马横刀,刀柄上缠着的红布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正是当年高仙芝赠给他的战利品。
燕山祭坛废墟里,安禄山正用马鞭抽打着工匠,每抽一鞭就骂一句\"废物\"。他的狐裘沾着泥点,腰间的玉带扣已经崩掉两颗珠子,露出里面肥硕的肚子。突然,他听见环佩叮咚响,抬头看见个红衣女子踏月而来,腰间软剑的剑鞘上刻着朵梅花。
\"你是...\"他的独眼眯成缝,认出那是洛阳醉仙楼的头牌绿萼,三年前被梅妃带进宫的。
\"范阳节度使记性不错。\"绿萼的软剑出鞘,剑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可还记得我姐姐绿芜?她临死前说,你的独眼是被她用簪子戳瞎的。\"
安禄山脸色剧变,刚要喊人,剑光已经到了面前。史思明慌忙横刀格挡,却听\"当啷\"一声,他的佩刀断成两截,三根手指跟着飞了出去。绿萼旋身甩出个布袋,里面的硫磺硝石遇火爆炸,浓烟里传来她的冷笑:\"告诉史朝义,他娘的翡翠耳坠在我这儿,想要就来拿!\"
当夜,燕山军营里悄悄流传起歌谣:\"燕山雪,洛阳血,王妃魂断中秋月...范阳狼,长白雀,到头都是一场空...\"安禄山气得连斩十二名唱谣的士兵,却发现越杀人,歌谣传得越响。他坐在祭坛残骸上,摸着腰间的磁石碎片,突然想起那个云游道士的话:\"得民心者得天下,靠歪门邪道成不了事。\"
骊山行宫的温泉池冒着热气,李琰脱了上衣,肩头的箭伤还在渗血。上官婉儿拿着银刀,刀刃在火上烤得发烫:\"陛下忍着点,这毒箭上的狼毒得剜干净才行。\"
刀锋切入皮肉时,李琰猛地攥紧了拳头。他看见上官婉儿的睫毛在抖,眼角有颗泪痣,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这儿遇刺,也是她替自己吸出毒血:\"朕若死了,你会像武后那样称帝吗?\"
婉儿的手一抖,金疮药洒在龙纹褥子上:\"陛下怎么说这话...臣妾只愿做长孙皇后,替陛下缝补这山河。\"她用布条缠好伤口,指尖触到李琰胸口的旧疤,那是马嵬坡之变时留下的。
窗外突然传来喧哗,阿史那云拎着个死人闯进来,那人嘴角还淌着黑血:\"陛下,是五姓七望的死士!他嘴里藏着密信!\"
李琰接过血书,上面用朱砂写着:\"腊月初八,火烧长安。\"字迹力透纸背,最后那个\"安\"字拖出很长的尾巴,像道未干的泪痕。萧绾绾凑过来,身上的龙脑香混着血腥味:\"看来安禄山等不及了,想在年前动手。\"
李琰站起身,披上绣着山河日月的皇袍,走到窗前望着太液池结冰的水面。远处,骊山的轮廓在月光下像头沉睡的巨兽,他突然转身揽住三女,声音里带着冷硬:\"传朕旨意,全军整装待发。是时候让安禄山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天子之怒了。\"
阿史那云的狼牙链在手里转了个圈,发出清脆的响声;萧绾绾咬着下唇,把密信折成纸船放进温泉;上官婉儿则摸出块磁石,那是从伪玺残片上掰下来的,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