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人!不仅要伪造李琰已死的证据,还要把弑君的滔天罪名扣在她阿史那云的头上!更要借机…谋害父汗?!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混合着被至亲背叛的滔天怒火,瞬间冲垮了阿史那云所有的理智!她猛地攥紧了那片薄如蝉翼却重逾千钧的蚕皮,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爆响!左臂伤口的剧痛此刻仿佛成了燃料,让她眼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疯狂!
父汗…你听到了吗?!你信任的“忠臣”,正磨刀霍霍,等着要你的命,还要用你女儿的脑袋当投名状,去舔吐蕃人的靴子!
帐外,远处似乎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喝声,显然是刚才的惨叫惊动了巡逻的卫兵。
阿史那云猛地抬头,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和彷徨,只剩下玉石俱焚的决绝!她撕下衣襟,胡乱缠住左臂和肩头流血不止的伤口。然后,她走到那个昏死的“侍女”身边,捡起了地上那柄淬毒的匕首。冰冷的刀锋映着她同样冰冷的、燃烧着复仇火焰的脸庞。
她掀开毡帘一角,外面风雪已停,月色惨白。几个回纥卫兵正提着弯刀,惊疑不定地向这边张望。
阿史那云深吸一口气,将染血的骨哨碎片和那片致命的蚕皮紧紧攥在手心。她最后看了一眼金狼大帐的方向,眼中是刻骨的恨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父汗…这是你逼我的!
她如同一道融入夜色的幽灵,捂着伤口,忍着剧痛,朝着与金狼大帐截然相反的、营盘外围那片拴着备用战马的马厩方向,悄无声息地潜行而去。每一步,都踩在复仇的火焰和冰冷的绝望之上。
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飞檐斗拱之上。殿内,地龙烧得暖意融融,熏笼飘散着安息香宁神的气息。上官婉儿斜倚在临窗的软榻上,怀中抱着熟睡的婴儿。孩子的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均匀,浑然不知殿外已是杀机四伏。
婉儿却没有睡。她穿着一身素净的寝衣,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手中拿着一卷书,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而是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紫檀木的榻沿,发出极轻微的“笃笃”声。
殿内烛火通明,四角肃立着八名身穿玄色劲装、腰佩千牛刀的北衙禁军死士。他们如同泥塑木雕,纹丝不动,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珠,在烛光下反射出鹰隼般的锐利光芒。殿外,回廊下,更是影影绰绰布满了暗哨,将小小的芳林苑围得如同铁桶一般。
“什么时辰了?”婉儿轻声问道,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侍立在一旁的贴身宫女兰儿立刻低声回应:“回公主殿下,刚过子时三刻。”
子时三刻…婉儿敲击榻沿的手指微微一顿。该来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预感,殿外西北角,靠近宫墙的方向,毫无征兆地腾起一股浓烟!紧接着,一点橘红色的火苗猛地窜起,如同毒蛇吐信,瞬间点燃了堆放在墙根下用作景观的干枯藤蔓和几丛修剪下来的花枝!
“走水了!西北角走水了——!”惊恐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火光如同信号!几乎在同一瞬间,芳林苑东、南两侧的黑暗中,猛地窜出十几个黑影!他们动作迅捷如鬼魅,手中提着黑乎乎的皮囊,奋力将里面的液体泼向殿宇的窗棂、廊柱!
浓烈刺鼻的火油味瞬间弥漫开来!
“动手!烧死妖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