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敏这条母狼坐大,反过来咬他一口!白狼水那点盟约?哼,不过是两张随时能撕破的羊皮!”
“至于史思明…”李琰的手指狠狠点在叛军黑旗上,带着刻骨的恨意,“老狗一条!粮道被断,沁水仓烧了,雀鼠谷吃了大亏,现在全靠田承嗣在河东刮地皮续命!他做梦都想打通潼关,拿下长安,用李唐的金銮殿给他那‘大燕’垫脚!可他现在…最怕什么?最怕后院起火!最怕胡虏盟友反水!他输不起!”
李琰的分析如同庖丁解牛,精准地剖开了敌人看似强大的同盟下那脆弱不堪的本质。哥舒翰和李光弼脸上的凝重渐渐被一种惊愕和思索取代,他们看着年轻的皇帝,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他那看似平静外表下运筹帷幄的锋芒。
“所以!”李琰猛地一拍地图,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夫蒙灵察破泥婆罗、斩其王的消息,是给阿史那敏看的!是告诉她:吐蕃后院起火了!论莽罗支自顾不暇了!她朝思暮想的范阳…东边的门户…空了!她还有心思在河东跟史思明磨蹭?她不想着立刻挥师东进,夺回她爹的埋骨之地?!”
李琰的手指又猛地戳向大食东征军那条粗重的黑线。
“而大食十万大军叩关安西的消息!”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冷酷的煽动性,“是给移地健看的!是告诉他:真正的巨鳄来了!阿布·穆斯林!那可是能一口吞掉安西四镇、连吐蕃都敢碰一碰的庞然大物!他回纥那点家底,放在人家面前够看吗?一旦大食人彻底占了安西,锁死了河西走廊,下一个目标会是谁?是近在咫尺、又富得流油的河西?还是他回纥的草场?他移地健是继续在河东这口锅里跟阿史那敏抢食,等着被大食人连锅端…还是赶紧回去,守好自己的帐篷?!”
帐内一片死寂!哥舒翰和李光弼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如同在绝境中看到了一线刺破黑暗的光!李琰的计策,狠!毒!辣!直指人心最深的贪婪和恐惧!这是赤裸裸的阳谋!把两把烧红的刀子,分别塞到阿史那敏和移地健手里,逼着他们去捅向对方,或者…捅向史思明这个共同的“盟友”!
“祸水西引…驱虎吞狼…”哥舒翰喃喃自语,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亢奋的红晕,“陛下…此计…甚毒!甚妙!”
李光弼深吸一口气,抱拳沉声道:“陛下圣明!然此计关键在于…消息如何‘泄露’?由谁去‘泄露’?需天衣无缝,方能取信于胡虏!”
李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这,就是朕要婉儿去做的事!”他快步走到帅案前,提起朱笔,在早已铺开的黄绫上奋笔疾书!字迹龙飞凤舞,力透纸背!每一笔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和赋予生杀予夺的重托!
“授上官婉儿临机专断之权!凭此密旨,长安内外,禁军、百骑司、乃至潜藏暗桩,皆听其调遣!令其依‘驱雀惊隼’之策,放手施为!或遣死间,或造‘意外’,或借商贾之口,或行离间之举!务必令拔野古与回纥…心生嫌隙,互生猜忌!朕…不问过程!只问结果!”
写罢,他取出贴身携带的蟠龙玉玺,蘸满朱砂,重重钤印在黄绫之上!那鲜红的印记,如同燃烧的火焰,也如同沉甸甸的枷锁。
“高力士!”李琰沉声喝道。
“老奴在!”高力士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帐门处。
“将此密旨,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