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达的秩序逐渐恢复,大唐的统治如同初春的阳光,开始融化这片土地上的冰封。尽管暗流仍未完全平息,但表面上的疮痍正在被快速修补,市场重现生机,底格里斯河上的舟楫再度繁忙。而更引人注目的是,通往这座新征服之都的道路上,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闹——来自四面八方的使者团,怀着各种心思,汇聚于此。
皇长子李琮的抵达,为巴格达的治理带来了新的气象。他年轻,却沉稳持重,并无骄矜之气。他牢记父皇的教诲和上官婉儿的叮嘱,并不急于指手画脚,而是每日跟随在郭昕和大唐首席文官身边,细心观察,虚心请教,从如何审理民间诉讼,到如何调配军粮物资,事无巨细,皆用心学习。
他的谦逊和好学赢得了郭昕等老将的赞赏。郭昕甚至在给李琰的密奏中写道:“皇长子聪慧仁厚,勤勉好学,假以时日,必为一代明君。”李琮也并非只待在深宫,他时常在护卫的保护下,微服出入市井,体察民情,倾听各阶层的声音,亲眼目睹战争带来的创伤和大唐治理下逐渐显现的希望。
莎赫尔娜兹公主的到来,则起到了另一种微妙的作用。她以波斯公主和大唐皇帝宠妃的双重身份,积极参与安抚工作,尤其注重联络波斯裔的贵族和祆教祭司。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象征——大唐并非简单的征服者,而是波斯古老文明的恢复者和保护者。她与李琮一主一辅,一个代表大唐的未来,一个连接波斯的过去,配合颇为默契,有效缓和了征服初期的民族隔阂。
埃及总督艾哈迈德·图伦的使者,受到了郭昕和李琮的高规格接见。谈判在巴格达原哈里发皇宫的一间偏殿内秘密进行。
大唐方面提出的条件清晰而强硬:埃及必须承认大唐的宗主权,艾哈迈德·图伦接受大唐“埃及都督”的册封,使用大唐历法和年号;开放亚历山大港、杜姆亚特等所有重要港口,给予大唐最惠国待遇;允许大唐在亚历山大港设立常驻机构并驻扎一支象征性的卫队;每年缴纳巨额贡赋,包括粮食、金币和埃及特产。
使者面对这些条件,脸色变幻不定。他试图争取更多自主权,比如保留图伦自行任命官员和征收赋税的权力,以及减少贡赋额度。
主持谈判的大唐首席文官态度温和却寸步不让:“使者阁下,陛下天恩,允诺埃及自治,已是莫大恩典。然主权之事,不容商议。大唐龙旗所至,皆为王土。图伦都督若诚心归附,陛下必不吝厚赏,保其家族世代富贵。若三心二意……”文官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
殿外,恰好传来唐军操练时震天的喊杀声和马蹄声,仿佛一种无声的威慑。
使者冷汗涔涔,最终表示需要将条件带回埃及,由总督本人定夺。但他心里清楚,面对大唐灭阿拉伯、兵临地中海的威势,以及虎视眈眈的拜占庭,图伦总督的选择余地其实很小。大概率,会接受这份城下之盟。
君士坦丁堡,卡特琳娜与拜占庭的谈判取得了实质性进展。巴西尔一世皇帝在对大唐强大实力的恐惧和对未来利益的渴望中,最终咬牙同意了一笔巨额军售:以高出市场价三倍的价格,购买一千具大唐制式擘张弩和五万支配套弩箭,以及二十架改进型中型投石机的图纸和关键部件。
这笔交易对拜占庭来说肉痛无比,但却能极大增强其陆军,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