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殿下,妾身真的无妨。只是经此一事,妾身觉得,东宫后庭,也当时时警醒,立下规矩,方能防微杜渐,不让殿下为内帷之事烦心。”
李琮揽着她光滑的肩背,点头道:“爱妃所言极是。孤已下令,申饬王氏宫中上下,罚其半年用度,以儆效尤。日后东宫用度、人事,便由爱妃……与几位老成女官共同协理,定下章程,报与孤知。”这等于将部分内庭管理权交给了拉什米卡,是对她地位和能力的认可。
拉什米卡心中欣喜,知道这是巩固自身地位的好机会,但她依旧谦逊:“妾身定当尽心,与诸位姐妹和睦相处,为殿下分忧。”她懂得树大招风的道理,行事愈发低调谨慎,但手中开始掌握的权力,让她在这深宫之中,终于有了几分实实在在的依仗。
“新文兰”的维京营地,与当地阿尔冈昆人的接触在小心翼翼中持续着。拉格纳严格约束部下,只在小范围内进行以物易物。维京人用铜镜、玻璃珠和少量小铁器,换取了玉米、豆类和兽皮。
然而,和平的表象下,猜忌从未消失。维京人无法理解土着复杂的部落关系和领地观念,而土着也对这群金发碧眼、体味浓重、拥有可怕铁器的外来者充满疑虑。一次,几名维京年轻战士在划定范围外狩猎,误入了一片被视为圣地的林地,虽未造成破坏,却引来了土着战士的包围和严厉警告。
冲突险些再次爆发。拉格纳亲自出面,严厉惩罚了越界的部下,并向土着长老赠送了双倍的礼物赔罪,才勉强平息了事态。他意识到,在这片新土地上,生存不仅需要勇气和力量,更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对陌生文化的尊重,而这恰恰是维京人最不擅长的。和平的曙光,依然微弱而脆弱。
大唐的陆海商税新政在经历初期的阵痛后,终于显现出一丝曙光。安西方面,在阿史那云强力镇压了几股试图武装走私的商队后,路上关隘税收开始稳步回升,秩序得以整顿。
南海方面,朝廷提供的有限护航和风险担保政策,如同给犹豫不决的民间海商打了一剂强心针。广州、泉州等地,一些颇具胆识和实力的海商家族开始联合起来,组建规模更大的船队,聘请退役水师官兵作为顾问,准备沿着张谦探索出的航线,前往“金州”乃至更远的地方搏一把富贵。帝国庞大的民间资本,开始被引导向蔚蓝色的海洋,一股下海经商的暗潮正在涌动。
户部侍郎向李琰汇报进展时,乐观地估计,若一切顺利,三年内,海路税收翻一番的目标,或可提前实现。李琰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告诫道:“勿要急于求成,根基稳固,方能行稳致远。”
航路在威胁下艰难拓展,王权在清洗后愈发集中,东宫在风波后尝试立规,新家园的和平薄如蝉翼,而帝国的经济新政终于撕开了厚重阴云,透出一线曙光。挑战依旧严峻,但前进的脚步,已然无法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