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老帝师气得浑身抖,指着他的手都在颤,“你可知这话传出去,公孙家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断!
你四哥也就罢了,至少还占着个‘娶’字,你呢?你要让全天下人都指着公孙家的鼻子说,帝师府的嫡孙,是个给男人做妻的货吗?”
“祖父!”
公孙璟猛地抬头,眼眶泛红,“陛下赐婚,明媒正娶,何人敢质疑?当初阿渊用自己的命换来了进公孙家的资格,后又拼死保护孙儿。
当初若不是他,孙儿早就死在穆厥人手里了,他把孙儿从只有一口气养到如今的样子。
是!
祖父总说孙儿命格特殊,要为大周着想!
我不敢出彩,敛藏自己的能力,跟着师傅苦修。
这一切都是那该死的命格!
现在师傅已经过世,谏言也失去了它的作用。
彭渊也姓彭!
所以,他为何不能是那位贵人!
且,若连自己的心意都不能遵从,活着与行尸走肉何异?难道大周的安危,就系在孙儿娶谁嫁谁身上吗?”
“公孙璟!
!”
公孙承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捂着心口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旁边伺候的老管事连忙上前顺气,却被他一把挥开。
公孙承死死瞪着公孙璟,眼中满是失望与痛心:“你以为那个彭渊是什么好人吗?玄羽阁的阁主能是个什么好东西,陛下的鹰犬,干的都是腌臜之事!
你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他的野心比沈明远还大!
说不定哪天他就敢造反!
公孙璟,你是打算带着公孙家一大家子都去送死吗?!”
公孙承的话字字戳心,若不是彭渊早就给自己透过老底,他可能也会被这番话动摇本心吧!
本来还有些逆反心理的公孙璟,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垂着眼眸静静的听着。
直到老帝师不再说话,公孙璟才淡淡的开口:“孙儿也是男人,不需要他护一辈子,而且,他也不是您想象中的那样。”
公孙璟的声音轻了些,却更坚定了,“孙儿欠他好几条命,也欠他一段婚约,如今只想与他相伴一生。”
“愚蠢!”
公孙承怒斥。
公孙璟默默的跪着,没再反驳。
老帝师看着他眼底那抹从未有过的决绝,忽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重重地靠在太师椅上,闭上了眼睛。
良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罢了,罢了……圣旨已下,多说无益。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摆了摆手,示意公孙璟退下。
公孙璟对着他深深一揖,转身走出花厅。
阳光落在他身上,那道细微的血痕在光下泛着红,他却微微扬起了嘴角。
前路或许坎坷,但只要想到彭渊,他便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跪的有些久,何烨搀扶着公孙璟回自己的院子,远远的,公孙璟就看到了他院子里的树上坐着一个人。
直到走到树下,公孙璟抬头看着树上的人笑:“你怎么来了?”
彭渊坐在树上没动弹,就这么低头看着公孙璟。
看着看着,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下来,正巧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