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巡府的队伍派出去后,京中就时不时的会收到一些消息。
更诡异的是,彭渊突然生病了,公孙璟给他灌再多的灵泉水都不管用,他的身体像是一个无底洞。
公孙璟捏着青瓷药碗的指节泛白,洁白瓷釉的汤勺舀起灵泉水,喂到彭渊的嘴边。
灵泉水顺着彭渊苍白的唇角蜿蜒而下,在锦被上洇出深色水痕。
窗外檐角铜铃被晚风拂动,叮咚声里掺着御医院医正离去时的叹息,像根细针反复刺着他紧绷的神经。
公孙璟自己就是大夫,他摸得出彭渊的脉,脉象虚浮如游丝,这一幕和曾经很像,熟悉到让他害怕。
“在想什么呢?”
彭渊看着盯着自己出神的公孙璟笑,笑容衬的苍白的脸色更加脆弱。
“前段时间明明好好的……”
话说到一半,公孙璟的喉头就开始哽咽。
“我大概能猜到,而且蓝沐泽不是说过吗?不过是副作用罢了。”
彭渊摸着公孙璟的脸,有些心疼。
“别担心,我呢,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
公孙璟没说话,垂着眼眸,汤勺搅弄着碗里的汤药,良久开口,“我最讨厌言而无信之人。”
彭渊低声笑结果呛着了,带动着胸腔在颤,公孙璟立即放下手中的药碗,担忧的抚上他胸脯,帮他顺气。
“我是谁?怎么着都不会让我家阿璟失望的。”
彭渊抓着他的手,低头保证,眼眸中盛满了爱意。
公孙璟看着他,眼中的泪珠无声的落下。
有时候公孙璟很庆幸彭渊是个解决能力高的伴侣,不论什么事情,好像在他看来都是小菜一碟。
可更多的是,彭渊身上会出现似有若无的缥缈的气息,好似会随时消失,让他不安。
公孙璟不死心,再一次的摸上了他的脉搏,脉象虚浮如游丝,五脏六腑皆无器质性损伤,却似有无形之力抽噬生机。
俯身用锦帕拭去彭渊下巴的水渍,指腹触到的皮肤凉得像块寒玉。
内室的沉香燃得正浓,却压不住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腐朽气。
公孙璟心口一窒,却又不动声色的松开手,帮彭渊理了理薄被。
“那便快些好起来,让我看见你的诚意。”
“放心,我的诚意十足。”
彭渊抓着公孙璟的手摩挲。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的侍从敲门,“公子。”
彭渊不悦的哼了一声,松开了公孙璟的手。
没一会从沈明远不等让请便径直入内,目光扫过床榻上满是病态的彭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扇子的边缘,“你怎么又这副模样?难道上次他传唤你,又给你下毒了?”
“王爷莫要胡说。”
公孙璟不悦的蹙眉。
沈明远没说话,眉眼里却带着担忧。
“”
公孙璟握着药杵的手一顿,青瓷药臼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自然明白“火候未到”
的含义——帝师要的不是一场辩赢的论道,而是能让他名正言顺打开公孙家祠堂的契机。
可祠堂深处藏着的,是足以颠覆朝局的秘密,先祖父临终前特意布下的禁制,连公孙家嫡系子孙都不能轻易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