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的那堆书和笔记本,看了两眼就头晕脑胀。
他找来护士,问自己能不能去其他楼层扫地。
这个爱偷懒的家伙显然是心动了,最后却还是猛力地摇头。
“我不能去吗?”
“危险。”
护士说,长长的指头在胸前比了个叉。
蔡绩只好站在走廊上往外张望,看见底下楼层的窗户大多都修好了,病房的门窗则都紧闭着。
虽然他仍然没有看见过其他病人,却能感觉到医院的氛围悄悄改变着,行走在不同楼层的护士数量也日渐增加。
他看着看着,视线不觉落到了光秃秃的窗框上。
“你们有现成的玻璃窗吗?”
护士的脑袋倒向左边,像给人扭断了脖子似地看他。
蔡绩假装自己没有在意,心里却坚信她一定不是普通的死鬼。
“有窗户的话,我来装装看?”
护士帮他去找了。
她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了一大捆肮脏霉的玻璃板,抱着它们来到六楼,小心翼翼地放在走廊上。
蔡绩用双手提起一块玻璃板掂了掂,意识到这个平时好像什么也不干的家伙至少有两百公斤的臂力。
他也不再去想这件事了。
或许她是个妖怪,或许人死后都会慢慢变成这样,这些拿去问护士本人多半是没有答案的。
到了今天,他心里有种模糊的直觉,认为这间医院里能够正常交流的说不定只有院长而已。
而她自从说要去帮人打扫房子后就又一次失踪了——都有时间帮别人打扫,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医院修一修呢?
他把每一片玻璃板都洗得崭新透亮,然后开始划尺寸。
护士对他的新工作很感兴趣,差不多每半个小时就要上楼来瞧一瞧。
她给他带来了记号笔、垂线、卷尺和水平仪,但却似乎不理解什么叫做玻璃刀。
蔡绩跟她解释了半天,她就心不在焉地走开了。
他以为这件事已经泡汤,次日早上她却又来了,带给他一把银白透亮的细长小刀。
他以为那是水果刀,可是现刀刃实在太薄了,且只有小指粗细,连削果皮都不合适,于是怀疑这是她从哪儿弄来的异形手术刀。
手柄像是铜质的,幽黑中泛着微微绿光,而刀身光泽莹润,洁白得犹如陶瓷。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只觉得触手处是一片冷铁。
“这个不行吧?看着就是很贵的东西,是古董吗?弄坏了就不好交代了。”
护士摇摇头,不耐烦地指着地上已经画好线的玻璃。
蔡绩只好蹲下身,想着轻轻地划几下敷衍过去。
他小心地把刀身平放在玻璃表面上,生怕磨损了最脆弱的刀尖。
可是稍稍一用力,手中的小刀就陷了下去。
“……咦?”
他呆呆地看着嵌在玻璃板中的刀刃。
不像小刀切开了玻璃,倒像刀刃被吸进了玻璃内部一样。
除了露在玻璃外面的柄部,简直连一丝刀缝都摸不出来。
他又轻轻把刀抽回来,拔了几根头往刃口上吹,想看看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
头丝始终没断,他不死心地吹了又吹,差点把自己的嘴唇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