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见他手中令旗翻飞,台下各军阵较前日已大为改观。
韩信转身,雨水顺着青铜剑鞘纹路滑落,在鸟篆铭文上凝成水珠,“岳武穆以背嵬军破金军,我等以步兵制元寇,地势不同,战法自异。”
他抬手抹去脸上雨水,望向演武场角落,负责警戒的刚入伍新兵正在教孩童们用树枝比划盾阵,“真正的阵势,不在兵器,在人心。”
此时,文天祥抱着一捆竹简深一脚浅一脚跑来,儒巾被风吹得歪向一边,墨袍下摆浸成深紫:“先生,《屯田之策》已拟好!
某按《泛胜之书》改良了占城稻种,可耐旱涝。”
韩信接过竹简,指腹触到“一岁三熟”
四字:“文丞相可曾想过,为何赵佗能在南越立足?”
“因他‘和集百越’,教民耕种。”
文天祥拂去竹简便签上的雨珠,“某在策中写了‘占城十策’,重农桑,次兴百工,再立学堂。”
“善。”
韩信点头,目光落在新兵教孩童摆的迷你盾阵上,“当年李冰修都江堰,百姓称其‘川主’,及至刘备入蜀,诸葛平蛮,蜀地云南至今仍念大汉丞相;今日我等屯田占城,北上安南、林邑、九真,也要让百姓知道,我大宋不是过客,而是归人。”
弓手阵营内已不是“新兵”
的“老兵”
正训练着刚入伍的新兵。
训练间隙,弓手老兵蹲在屋檐下擦拭着他的神臂弓,雨水顺着竹棚滴落,在他脚边积成小水洼。
老工匠挨着他坐下,递来一块烤椰干:“小子,弓身弧度再调半寸,箭矢能多飞二十步。”
少年抬头,看见老人掌心的老茧比弓弦还粗:“您当年在临安工坊之时,也做这神臂弓?”
“做过。”
老工匠摸出腰间的青铜扳指,上面刻着“临安府军器监”
字样,“那年蒙古人破城,我带着这扳指跳护城河,游了十里才捡回一条命。”
新兵指尖抚过扳指刻痕,忽然想起“老熊”
临终前塞给他的雕翎箭。
他解下腰间箭囊,取出雕翎箭,在箭杆上刻下歪歪扭扭的“临安”
二字:“等打完仗,我想带这箭回临安,祭奠在岳王庙前。”
老工匠突然抓住他手腕,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好小子,记住,咱们的弓射的不是人。
。
。
是胡虏的气数。”
是夜,雨势稍减,演武场点起数百盏气死风灯,将士兵影子投在潮湿的沙地上。
韩信巡营时,看见张世杰独自在靶场练枪,银枪在灯影中舞出梨花暴雨,枪尖水珠飞溅,竟将十步外的灯烛一一扑灭。
“将军好枪法。”
韩信驻足观看,剑穗与断枪枪缨相撞,出清越声响。
张世杰收枪行礼,甲胄下的中衣已被汗水浸透:“某在想,若当年襄阳之战有先生的诸多大阵在,孤守六年的吕文焕何至开城投降?”
“襄阳之失,失在朝纲腐败,非战之罪。”
韩信从兵器架上取下一张新制的神臂弓,弓弦嗡鸣如龙吟,“如今占城有粮、有兵、有民心,元寇纵有十万铁骑,又能奈我何?”
张世杰忽然指向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