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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雪愈下愈急。
三百死士身着白衣,如幽灵般潜入狼居胥山后的绿洲。
晁错站在了望塔上,望着死士们点燃的火油罐,绿色的火焰在雪夜中格外妖异——那是用西羌秘药调配的“腐水之火”
,可使水源腥臭不可饮用。
“成了。”
他低语,指尖掐算时辰。
卯时三刻,犬戎军阵果然骚动。
犬戎领望着浑浊的水源,拔出弯刀砍死一名斥候:“周人竟敢断我水源!”
他挥鞭指向晁错的将旗,“全军出击,踏平周营!”
等候已久的晁错见敌军阵型松动,随即下令。
“离卦方位,诱敌!”
赤巾乡兵佯装败退,露出阵中的火油罐。
犬戎骑兵踏入陷阱,火箭破空而至,石漆腾起的火龙瞬间吞没前排战马。
“变阵!”
晁错挥动令旗,八阵图的“艮卦”
方位突然洞开,铁犁车如利刃切入敌阵,犁铧上的倒刺勾住骑兵的甲胄,乡兵趁机投掷火把,整个战场顿时成为火海。
申侯在乱军中望见晁错的大纛,咬牙切齿:“晁错!
你断我活路,我与你同归于尽!”
他亲率亲卫,向晁错的战车冲锋。
申侯的长矛刺来时带起破风之声,矛尖的三棱倒刺在火光下泛着青芒。
晁错见状,摘下青铜面甲,露出染血的嘴角:“来得好!”
他指挥若定,战车在火光中如活物游走般迅后撤。
“杀!”
申侯不依不饶,提起长矛追着晁错的战车便刺,却被晁错身边的护卫轻松用武器格开。
兵器相交时,火星四溅,申侯忽然瞳孔骤缩——晁错的眼中竟燃着比火焰更炽热的光。
“你输了,”
晁错低语,“从你私通犬戎那日起,就输了。”
他在战车后退时不经意间已将申侯带入中军包围之中。
申侯幡然醒悟,仓皇败退,却不想被铁犁车的绳索绊倒,当场被俘。
午时初刻,犬戎领见大势已去,率残部向漠北深处逃窜。
晁错望着狼居胥山上竖起的赤色大旗,忽然剧烈咳嗽,险些栽倒在战车上。
“大人!”
乡兵统领扶住他,惊见其手帕已被鲜血浸透。
晁错摆了摆手,望向南方:“替我写捷报,就说‘犬戎远遁,申侯就擒,漠北平定’。”
他摸出姬友的玉珏,轻轻放在战车上,“还有,告诉幽王,火德星亮了。”
是夜,篝火映照着被俘的申侯。
晁错坐在毡帐内,听着他的咒骂,忽然笑了。
“你可知为何败?因为你信贵族的权术,而我信百姓的锄头。”
申侯嘴中吐出一口鲜血:“你以为幽王能容你?待他病愈,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晁错凝视着帐外的赤旗,想起祭仲临走前的眼神:“幽王若杀我,便是杀他宗周的活路。
他不傻。”
幽王四年,冬至。
班师回朝的队伍行至陈仓道,百姓夹道欢迎,献上今岁的新麦与胡麻饼。
晁错坐在马车上,望着车窗外的屯田区,麦苗在冬雪下隐隐泛青,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