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北魏,平城皇宫,太极殿。
鎏金铜炉中燃烧的鲜卑兽脂散出浓烈的气味,与殿外卷着沙砾的狂风交织,将殿内蟠龙石柱上的饕餮纹映得明明灭灭。
魏主拓跋焘斜倚在铺着黑狐皮的王座上,指节无意识地叩击着狼头雕纹的扶手,镶嵌在戒指上的寒铁映着烛火,泛着冷冽的光。
“陛下,濉口败报——黑槊队三百精骑,无一生还。”
下方,浑身血污的信使伏地叩,声音被殿内穿堂风撕得破碎,“南朝将领辛弃疾以空心敌台为阵,辅以火攻,我军困于地形,力战而殁。”
拓跋焘猛地坐直身子,眉头骤然拧紧,鹰隼般的目光骤然收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怒。
黑槊队是他亲训的精锐,是他麾下最精锐的骑兵之一,曾随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如今竟如此轻易便折损在一个南朝无名之辈手中。
殿内鸦雀无声,唯有檐角铜铃在风沙中出细碎的悲鸣。
“辛弃疾。
。
。”
他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目光转向身旁侍立的中常侍宗爱,“此人是何来历?之前从未听过,未曾想竟能破我黑槊锐士?”
中常侍宗爱躬身,尖细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陛下,据细作传回的线报,此人名辛弃疾,字幼安,本是江北流民出身,后为宋逆刘义隆赏识,南逃后先后献上了《刍荛十论》与《九议》两篇策论,力主固边屯田,冶铁强军。
此次濉口之战,他所用的空心敌台、火攻之法,皆出自其策论之中。”
说着,宗爱呈上一卷早已备好的绢帛,正是细作从南朝费尽心思抄录而来的《刍荛十论》等节本。
拓跋焘接过,目光如电,迅扫过绢帛上的字迹。
越看,他眼中的惊色越浓,手指在“屯田实边,冶铁强军”
、“守淮如守家,固边如固命”
等句上重重划过。
“好一个辛弃疾!”
拓跋焘猛地将绢帛拍在案几上,震得杯盏叮当作响。
“此人文韬武略,竟不在当年的檀道济之下!
南朝若真用此人之策,我大魏南进之路,怕是再无可能!
宗爱,将此策交诸位大人传阅。”
殿内一片死寂,众臣面面相觑。
他们从未见过魏主对一个南朝将领如此重视,甚至带着一丝忌惮。
众臣正诧异传阅此策论间,东平王拓跋翰突然出列,铁甲肩吞碰撞着出刺耳声响。
“父皇何须忧虑!”
他声如洪钟,指向殿外飘摇的魏旗,“想我大魏铁骑,破柔然于漠北,灭胡夏于关中,平北燕于辽东,陛下您每战必亲征,无一败绩,去岁在父皇带领下更是饮马长江,又何曾惧过区区一南朝鼠辈?不就是一个辛弃疾嘛,不过侥幸用诈术取胜,岂能动我大魏根基?”
东平王顿了顿,拱手继续朗声道:“昔年陛下亲征柔然,率轻骑千里奔袭,破其主力于弱洛水;后西击胡夏,以三万步骑破赫连昌十万大军,攻陷统万城。
此等赫赫战功,岂容南朝竖子挑衅?父皇,末将请战,愿率五千铁骑南渡淮河,必取辛弃疾级,献于陛下帐前!”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殿中数位武将纷纷附和,一时间“荡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