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下完旨后,揉着眉心,目光扫过阶下群臣。
太常卿蔡兴宗在众臣参议时始终垂不语,此刻尘埃落定后疾走上前,象牙笏板叩地有声。
“陛下,臣闻‘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今北魏如周之玁狁、汉之匈奴,若不固边,何以安社稷?昔周宣王筑朔方,汉武帝屯田河西,方有拓土之功。
辛大人之策,实乃万世之利。
若策论中言,陛下何不亲临前线,以明陛下北伐之志,尽收军民之心。”
殿内骤然寂静,唯有檐角铜铃在风雨中轻响。
文帝望向窗外,梧桐叶正被疾风骤雨砸的扑簌簌落下,宛如去年北伐败兵的残旗。
他想起辛弃疾在奏折中写的“守如处子,动如脱兔”
,忽然抬手:“传朕旨意,明日起驾,亲往芍陂视察。
辛爱卿筹备接待,勿要铺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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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北魏平城太极殿内,气氛却如寒冬般凝重。
宗爱捧着细作送回的密报,一路小跑进太极殿,尖细的声音划破殿内的沉郁:“陛下,南朝离间计败了!
辛弃疾识破假圣旨,将细作连同伪诏送往建康,离间计被识破!”
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坐在雕龙金椅上,指尖摩挲着腰间狼头玉带,右手正在擦拭桌架上的“龙渊”
剑。
闻听此言,他猛地抬眼,狼头纹剑柄磕在案几上,出清越的声响:“废物!
仿做的区区假诏也能败露?”
“陛下息怒,”
尚书令刘洁连忙上前,“辛弃疾此人,智计过人,识破我大魏离间计。
且宋帝刘义隆虽多疑,却也知‘唇亡齿寒’之理,如今远未到良弓藏的地步,尚不足以自毁长城。”
正说话间,北魏探马进殿呈上了前线将领回报的紧急军情,“陛下,今辛弃疾已于淮泗广筑敌台,其势将成,我军南进之路,已受阻。”
拓跋焘目光落在下方跪着的探马身上。
“你再说一遍,”
拓跋焘的声音低沉,鲜卑语中夹杂着生硬的汉语,“南朝在淮泗筑了许多‘空心台’,百姓都搬进台里,还能边耕边战?”
探马叩,额头触到冰凉的青砖:“回禀陛下,南朝称‘空心敌台’,高两丈,分三层,底层屯粮,中层驻兵,顶层了望。
台与台相隔十里,以烽烟为号,相互支援。
臣亲眼所见,台内百姓与兵卒一同劳作,兵器就放在田垄旁,闻警即战。”
殿中响起一阵低语,鲜卑贵族们交头接耳,腰间悬挂的兽牙饰品碰撞出声。
因功由南部尚书进为司徒的陆丽上前一步,鲜卑皮袍上的貂尾在烛火下晃动:“陛下,南朝辛弃疾这是学我大魏的军镇之法,却又加以变通,不可小觑。
臣以为,当趁其根基未稳之际,先制人,南征江淮!”
“陆司徒此言未免有些鲁莽了!”
汉人重臣高允突然出列,儒衫在鲜卑贵族中显得格格不入,“陛下,今我大魏北平柔然南下长江,然内部靡耗甚巨,已动我大魏根基,若贸然重启大规模南征,恐我大魏百姓不堪重负。
且南朝辛弃疾此人,臣近日查其履历,于我大魏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