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凯旋路(1 / 3)

夕阳把淮河古道染成一匹流淌的金红绸缎,辛弃疾的飞虎军列成三列纵队,沿着河岸缓缓东行。

铁甲上凝结的暗红在余晖中泛着冷光,马蹄踏过路面,出“咯吱”

轻响,与远处归鸟的啼鸣交织成一曲肃穆的乐章。

“将军,前面就是盱眙城了!”

薛安都勒住马缰,左臂的布条已浸透三层麻布,暗红的血渍顺着甲缝往下滴。

他抬手遥指城头,那面“宋”

字大旗在晚风中舒展,旗面边缘的磨损处露出内里的素布,像极了他去年南归时穿的破袄。

辛弃疾勒转战马,回望身后的队伍。

一千飞虎军此刻只剩七百余人,不少人拄着断矛当拐杖,却没人掉队。

队列末尾,那位少年士兵正用牙齿咬着布条包扎小腿,因此无法上马。

头盔歪在一边,露出额角的月牙形伤疤——那是今日在黄河滩被北魏骑兵马蹄擦过留下的。

少年怀里紧紧抱着半截缴获的鲜卑狼牙棒,棒尖还缠着几缕棕色的马鬃。

“传我将令。”

辛弃疾翻身下马,旧披风的下摆扫过斑驳的路面。

“入城后营于东郭校场,不得擅入民宅。

伤兵安置在驿馆,着医官连夜诊治。

阵亡将士遗体用柏木棺收敛,棺头刻其籍贯姓名今日某与诸位同步行。”

薛安都要牵马,却被他摆手制止。

“薛将军,尔等记好了。

欲做将军,需通兵法,昔《尉缭子·战威》有云‘勤劳之师,将必先己’。

。”

身边战马听着辛弃疾的教诲,懂事地蹭了蹭他的肩头,马背上驮着那面缴获的北魏帝王旗残片,狼头图腾被血渍浸成深褐,在夕阳下像一块凝固的伤疤。

盱眙百姓早已在城外列队,捧着一个个破碎陶碗。

最前排的白老人突然踉跄着冲出,怀里的粗瓷碗盛着热粥,蒸汽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凝成水珠。

“将军!”

他抓住辛弃疾的衣袖,指节因常年劳作而变形,“谢谢将军为我们报仇啦!

去年魏狗杀了我儿子,连尸骨都没留下。

。”

粥碗晃了晃,几滴热粥溅在辛弃疾的手背上。

“死丧之威,三军之痛。”

辛弃疾对着老人深深一揖:“老丈放心。

某这把刀,不仅为今日的胜利而磨,更为元嘉二十七年瓜步山枉死的百姓而磨。

总有一天,某会打到平城去,让拓跋焘血债血偿!”

队伍行至城门,盱眙太守沈璞率官吏迎了出来。

这位曾以数千人挡住拓跋焘十万大军的老将,鬓角比去年又添了几分霜白,握着辛弃疾的手时,指腹的老茧硌得人疼。

“辛将军,某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他身后的参军捧着一坛酒,泥封上“元嘉二十七年”

的字迹已模糊,“这是当年守城时埋在城下的‘却敌酒’,某原以为再也没机会开封。”

辛弃疾接过酒坛,入手沉甸甸的。

他想起沈璞当年在盱眙城头,用烟熏火燎的手指写下“誓与城共存亡”

的血书,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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