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
文帝转身时,龙袍的十二章纹在晨光中流转。
“封辛弃疾为淮西节度使,总领江淮军事,赐金三百斤,锦缎百匹,许其自行任免屯官——如汉武对卫青故事,不从中制!”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群臣,“飞虎军将士各赏钱百缗,阵亡者家属终身免役,孤儿送入太学,使天下知——忠勇之士,大宋必不负之!”
退朝后,袁淑捧着那片龙旗残片走出含章殿,初夏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
朱雀大街上,商贩们正将辛弃疾的画像贴在酒旗上,孩童们举着木刀木枪模仿&0t;黄河破敌&0t;的场景。
他忽然想起《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里&0t;负荆请罪&0t;的典故,便解下腰间玉带,转身向冶山方向走去——那里的铁匠们正等着他带去新的铁矿和铸刀图谱,而图谱的扉页,他已决定写下:&0t;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为国举贤,功在千秋&0t;。
三日后。
建康的庆祝仍未停歇,往日秦淮河上唱曲的画舫,如今也响起了歌姬传唱辛弃疾自述之词,&0t;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0t;的词句混着桨声漂向远方。
整个南朝都在胜利中骄纵,但唯有辛弃疾派来的信使知道,他们的将军已往黄河岸边筑起新的敌台。
台基下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0t;战者,为不战也;屯者,为长久也&0t;——那是辛弃疾对大宋新生的注解。
夜色渐浓时,文帝立于观星台,望着北方天际明亮的将星,忽然对身旁的王弘笑道:“昔年高祖武皇帝言‘车儿性多疑,当为万世笑’,如今看来,辛幼安或将让后世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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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我未能早识英才啊!”
王弘正要答话,却见文帝已从袖中取出辛弃疾的《九议》,在“久任”
篇上重重圈注,月光落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八字上,宛如洒下一层银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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濉口大捷的捷报传入城内已逾半月,家家户户门前挂起的朱幡尚未褪色,酒楼茶肆里,贩夫走卒都在唾沫横飞地议论着“辛将军如何斩将夺旗”
,仿佛人人都亲历了那场火烧黑槊队冲阵北魏大军的战役。
含章殿的早朝比往日多了几分躁动。
吏部尚书江湛捧着新拟的《北伐赏功簿》,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亢奋。
“陛下,辛将军以三百游骑破魏骑三万,此乃天佑大宋!
如今北魏震恐,淮泗向北传檄可定,此正是北伐良机!”
御史中丞袁淑晃着象牙麈尾,紫袍上的金线云纹在晨光中闪着虚浮的光:“江尚书所言极是!
臣昨日观天象,荧惑守心已解,此乃天命归宋之兆。
若再迟疑,恐失民心。”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阶下沉默的沈庆之,语气里也带着几分狂热,“总不能让辛将军总是空守着那些土台子,倒是浪费了他的惊世之才。”
宋文帝刘义隆扶着龙椅的扶手,思绪也随着众人的言语飘到了黄河一线。
案头堆叠的奏疏里,十之八九都是主战的言辞,连向来稳健的王弘也在札子里写“乘胜追击,可复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