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深可没人,正是设伏的绝佳地点。
“刘勔,”
他突然开口,“按‘飞虎变’布阵,粮车藏芦苇丛,弩手占两侧高坡,薛安都带突击营绕后,断他们退路。”
他顿了顿,指尖点向沈攸之:“你的攻坚队随我正面接敌”
。
辛弃疾斩马刀出鞘,刀光劈开热浪。
濉口的芦苇在暮色中摇成金浪。
飞虎军的粮车刚藏好,北魏的云中铁骑就踏着夕阳杀到,铁甲骑兵掀起的沙尘与河雾缠在一起,恍若一条黄龙。
拓跋翰的亲卫举着狼头旗冲在最前,槊尖挑着的宋兵级还在滴血。
“放箭!”
宗悫的吼声刚落,三百支神臂箭就组成银网,前排魏骑瞬间坠马。
但云中铁骑毕竟是北魏精锐,后续骑兵立刻变阵,用盾牌组成铁壁继续推进,槊尖从盾缝里刺出,将冲上前的两名宋兵挑穿。
“沈攸之!”
辛弃疾的斩马刀劈断迎面而来的槊杆,“带五十人去烧他们的后队粮草!”
青年将领应声冲去,重剑劈开两名魏骑的咽喉,血溅在他年轻的脸上,眼神却亮得惊人。
芦苇丛突然传来呐喊,薛安都的突击营如从地底下钻出,短斧密集如蝗,专砍马腿。
一匹战马受惊跃起,将拓跋翰掀落在地,他刚爬起就被三支弩箭逼得退回阵中,狼皮披风被射穿三个洞。
“变阵!”
刘勔在高坡上挥旗,粮车突然向内收拢,形成的弧形缺口正好卡住魏骑的冲锋路线。
藏在车后的弩手换用火箭,点燃了芦苇丛,火借风势蔓延,将魏骑的退路烧得通红。
厮杀声震得河水翻涌。
新升任伍长少年兵手中环刀大力劈砍,却因力不稳将刀卡在一名魏骑的护心镜上,他情急之下抽出腰间三棱锥,狠狠刺入对方腋下——那里正是薛安都教的甲胄薄弱处。
少年兵瘫坐在地时,才现自己的小腿被流矢划伤,血正顺着草鞋往下淌。
辛弃疾的斩马刀已砍得卷刃,他瞥见一名魏骑举槊刺向宗悫,飞身扑过去用后背挡了一下。
槊尖即将穿透铁甲的刹那,他反手一刀劈开对方的脖颈,温热的血喷了满脸。
“别管我!
守住弩阵!”
他推开扶他的亲兵,却现甲内的桑皮纸护心镜竟挡住了马槊前冲的大半力道——那是刘勔特意让全军都穿戴上的。
暮色渐浓时,濉口的水面已被染成暗红。
云中铁骑丢下三百多具尸体仓皇北撤,拓跋翰的狼头旗倒在芦苇丛中,被薛安都的亲兵踩成了碎片。
辛弃疾斩马刀已入鞘,站在渡口,看着士兵们清理战场。
沈攸之的重剑还插在最后一辆魏骑粮车上,宗悫正指挥弩手回收箭矢,刘勔则蹲在沙盘旁,用沾血的手指修改着阵法图。
伍长新兵被一位老兵背着走过,怀里紧紧抱着缴获的鲜卑狼牙棒,伤口已用草药包扎好。
“将军!”
薛安都捧着一面残破的云中大旗走来,旗角的金线被血浸成暗褐,“这仗打得痛快!
就是。
。
。”
他瞥了眼地上的宋兵尸体,声音低了下去,“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