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艰难前行,金盔上的红缨蔫蔫地垂着,他不时用望梅止渴的言语鼓励着身边的士兵,然而任凭他画的饼再圆,却怎么也掩不住身边士兵们那眉宇间的疲惫。
“陛下,前面就是巨里山坳了,地势险要,要不要派人探探?”
长孙观的声音嘶哑如破锣,他的银须粘在汗湿的脖颈上,活像一丛被水泡过的枯草。
拓跋焘不耐烦的挥鞭指向山坳:“探什么探!
拓跋翰已经探查过了,辛弃疾要是敢在此处设伏,朕的大军正好一举灭了他!”
此时日头爬到正中,山坳西侧的沼泽突然传来异动。
几只白鹭惊惶地冲天而起,翅膀拍打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辛弃疾猛地按住腰间的斩马刀,刀鞘上的“济南”
二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是他特意让冶山工匠加深的刻痕,此刻正硌着掌心的老茧。
“快来了。”
他低声道,示意众人伏低。
当正午的日头晒得人头晕眼花时,北魏中军终于踏入山坳。
拓跋焘的仪仗在数千亲卫簇拥下缓缓前行,金盔上的红缨在烈日下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他不时用马鞭抽打路边的蒿草,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像是在咒骂这该死的天气。
“就是现在——”
辛弃疾大声呼喊。
尾音还未停顿,只见他已猛地站起,腰间斩马刀“仓啷”
一声出鞘,随后刀芒直指天空道,“点火!”
山坳两侧突然滚下无数巨石,砸在魏军队列中出闷响。
宗悫的弓弩营箭矢如雨点般落下,穿透铁甲的噗嗤声此起彼伏。
沈攸之的小队则同时点燃山坳两侧的干柴堆,硫磺与硝石混着干草的火焰在风势的助推下快蔓延,瞬间连成一道道火墙,将北魏中军截成数段。
浓烟裹挟着火星冲天而起,呛得魏兵连连咳嗽,队列瞬间大乱。
“中计!”
拓跋焘的怒吼被爆燃声淹没。
巨里山坳的火墙烧得正烈,硫磺混着蒿草的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辛弃疾率众人踩着滚烫的焦土冲锋,斩马刀劈开最后一道魏兵防线时,甲胄上的火星溅在脖颈上,烫得他猛地一缩,却反手将刀刺入对方心窝。
“将军,魏狗中军断成两截了!”
薛安都的吼声裹着烟火味扑来,他的铁靴踢飞了一名魏兵的头盔,露出底下那张沾着黑灰的脸——竟是个稚气未脱的十一二岁的少年,脖颈上还挂着母亲绣的平安符。
辛弃疾的刀在半空顿了顿。
那少年兵突然跪地哭嚎,鲜卑语的求饶声混在火噼啪声中格外刺耳。
“杀了他!”
身后的飞虎军怒吼,长矛已对准少年的后心。
“住手。”
辛弃疾抬手阻止,一把扯过少年的平安符,绣着的狼头图案被血浸得暗,“把他打晕,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他转向薛安都,“薛将军,带人去抢他们拉车的战马,那是索虏的辎重队,粮车烧得越旺越好。”
山坳东侧的北魏辎重营正乱作一团。
押运兵弃车而逃,车轮碾过同伴的尸体,粮袋里的粟米撒了一地,被火焰燎成焦黑的颗粒,战马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