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遮天蔽日,马蹄声震得两侧山崖落石滚滚,恰似《尉缭子》中“一人奋死,百人不当”
的壮阔。
“陛下,前军已过崤山,距襄阳只剩三日路程。”
长孙观的银须沾着汗渍,他展开舆图,指着汉江与沔水交汇处。
“陆真与拓跋翰的西路军若能如期攻占上庸,便可顺流而下,与我军形成合围。”
拓跋焘的金盔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抬手抹去额角的汗珠,目光落在舆图上的襄阳城。
“当年刘裕克襄阳,用的是‘乘其不意’。”
他忽然冷笑,“如今辛弃疾在黄河北岸得意,却不知朕已断其南归之路!”
话音刚落,快马斥候便撞入阵中,骑手翻身滚落时,甲胄上还插着半支弩箭:“陛下!
陆真将军已破上庸!
伪宋守将陈显达弃城而逃,西路军正沿汉江顺流而下!”
拓跋焘猛地挥鞭抽向战马,金鞍上的金鹰纹在风中震颤:“传朕旨意,加进军!
朕要在襄阳城头,饮尽他们南朝这些守将窖藏的雨前龙井!”
襄阳城下的汉江水面,此时正漂着数十艘北魏战船。
陆真的西路军以铁索连接战船,组成移动的浮桥,甲士们握着长槊立于船头,盔檐下的目光死死盯着城楼上的“宋”
字大旗。
“将军,城上的床弩正在调试!”
副将指着城楼垛口露出的黑铁,那些弩箭足有成人手臂粗细,箭簇闪着寒光。
陆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怀中掏出拓跋焘亲赐的狼头符:“告诉弟兄们,第一个登上城楼者,赏黄金百两,封千户侯!”
他忽然拔剑劈断船锚的缆绳,“顺流疾进,撞开他们的水门!”
战船如离弦之箭冲向襄阳水门,城楼上的床弩骤然射,铁箭穿透船板的声响如裂帛般刺耳。
陆真的亲卫用盾牌组成铁壁,护住主将的同时,已将登城梯搭上城墙。
激战至暮色四合,襄阳西门的城楼处,陆真踏着血污看着蚁附攻城的北魏将士一个个倒下,只得任务退兵。
又看见汉江下游驶来的船队——拓跋焘的主力大军正顺流而至,十万铁骑的火把在水面连成星河,与城头的火光交相辉映。
“陛下!
末将惭愧未能偷袭拿下襄阳!”
陆真单膝跪地,甲叶上的血珠滴在岸边的土地里,。
拓跋焘翻身下马,金靴踩在陆真献上的陈显达印信上:“襄阳乃有名的坚城,刘义宣毕竟奉命长期经营荆州之地,偷袭不成也是正常。”
“传令下去,大军合兵一处,今夜稍作休整,明日卯时——总攻襄阳!”
夜风掠过汉江水面,带来南岸稻田的清香。
拓跋焘望着城中星点的灯火,忽然想起细作传回的消息:辛弃疾在黄河北岸焚毁了两处北魏的粮仓。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怀中摸出斛律幡地斤带回的蜀锦,指尖划过上面的飞虎纹:“辛弃疾,你的飞虎再快,现在能插翅飞过汉江吗?”
五日后,黄河北岸的残阳将辛弃疾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回到帐中批阅战报,案上的《淮西防务图》已被他用朱笔圈得密密麻麻。
薛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