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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旗,正与义军士兵坐在墙根下分享着麦饼,连语言不通的隔阂,都已被笑声轻轻化解。
他再次握紧腰间的横刀,刀鞘上的铜饰在夕阳下泛着暖光。
他清楚地知道,光复济州只是抗金之路的第一步,北面的金军主力还在虎视眈眈,朝廷的支援遥遥无期,未来还有无数硬仗要打。
可看着眼前这些安稳的笑脸,摸着刀背那道见证初心的旧痕,他忽然觉得所有的艰难都有了意义。
上一世未能实现的夙愿,这一世定要拼尽全力完成;耿京未竟的遗志,他会带着兄弟们继续坚守。
风再次吹过,城墙上的“汉”
字旗猎猎作响,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
辛弃疾抬头望向远方的天际,夕阳最后的余晖落在他的玄甲上,映出一道坚定的身影。
只要守住这份护民的初心,只要兄弟们同心、百姓们支持,终有一天,这面“汉”
字旗会飘遍每一寸土地,终有一天,金人会被彻底赶出家园,终有一天,故帅耿京的笑容,会绽放在这片再也没有战火的土地上。
“《水龙吟?济州春望抒怀》
汉帜高飘云影,麦风摇绿济州城。
犊鸣田埂,签军随老,犁痕初定。
墙补新泥,旗更旧色,炊烟斜暝。
望街衢笑语,胡汉相契,皆吾辈、倾心境。
遥想故帅灵冷,记当年、山盟曾订。
率军闯垒,火焚胡厩,血殷霜刃。
庙堂虽远,援师不至,此心难冷。
待秋成、练得强兵十万,向中原、驱残烬(不想四字结尾)。”
翌日。
济州城的晨光总带着几分刚褪去的凛冽,微风卷过修复一新的城墙,把城楼上“宋”
字旗吹得猎猎作响。
城根下的铁匠铺已开了门,红亮的火花从门缝里窜出来,混着“叮叮当当”
的打铁声,顺着街道漫开——那是马全福让人连夜赶制的农具,铁犁的弧度照着芍陂新种的要求锻打,刃口泛着冷光,再过几日就能分给归农的士卒。
辛弃疾站在州衙前的石阶上,手里捏着贾瑞刚送来的粮册,桑皮纸边缘被他反复摩挲得毛。
册页上“济州粮库现存粟米七万石、麦种三万石”
的字迹,是贾瑞用炭笔写的,笔画遒劲,还在“新收流民垦田两千亩”
旁画了个小小的稻穗,显然是在回应辛弃疾对屯田的重视。
“元帅,你看看这报捷的文书,要不要再添些细节?”
王世隆捧着卷绢帛走过来,玄色战袍上还沾着晨露,显然是刚从演武场过来。
他指着绢帛上“大破金军三万,斩完颜齐”
的字样,“比如您率粮队混入金营、火烧马厩的事,得多写几笔,让朝廷知道咱们打的多不容易。”
辛弃疾把粮册递还贾瑞,接过绢帛扫了一眼,指尖停在“义军伤亡八百”
的注脚。
“不用。
捷报务必真实,伤亡更要如实记载——咱们不是为了邀功,是让朝廷知道,北方还有人在真刀真枪抗金。”
他顿了顿,看向街对面的流民粥棚,几个穿着粗布短褂的旧宋签军正帮着分米粥,碗沿的热气裹着他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