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皇帝跟孔颍达较劲儿，李承乾早就想好了措辞，思索片刻，他缓缓开口：“父亲，臣早年受教于陆师傅，师傅温厚端方，学识渊博，臣受益颇深。”
“可惜了，陆公英年早逝，朕亦十分不舍。”
好一个英年早逝，第二次听到这话，李承乾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声，八十了驾鹤西去叫做英年早逝，退休延迟已经不是事儿了。那句话咋说来着：前人有路，后人以赴，现在玩儿的都是祖宗玩儿剩下的。
“陆师傅不在了，可他留下的火种还在，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气氛烘托到这里，不能只是皇帝和太子的戏台子，房玄龄笑着问询：“太子说的是陆德明公的爱子陆敦信？”
李承乾含笑回答：“正是此人，左仆射好记性。”
“太子殿下过誉了。”
房玄龄笑着抿了口茶，陆敦信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江东士族有江北和江南，江北王谢袁萧，江南顾陆朱张，两晋以来大浪淘沙之后，江北的兰陵萧氏和江南吴县陆氏，就是眼下江东在朝中的代表。
结合方才皇帝说的孔融让梨，大梨给兄长占了，意思是东宫三师，处于詹士府核心层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以及左右春坊下的左右庶子，都是山东和关陇出身。
小梨留给幼弟，指的就是陆敦信出任准太孙师傅。一如当年，他们辅佐登基之后的陛下开创盛世，陆德明教导太子，后面曾经短暂出任太子师的萧瑀，也属于江东士族。
褚亮“称病”，无非是避嫌，皇帝讲孔融让梨，用孔融的下场警告大臣不要左右摇摆。陆德明教导太子，陆德明的儿子教导太孙，太子向皇帝表了忠心，说自己会拥护皇帝选的继承人。
最后，还在众人面前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父子同心。若不是条件不允许，房玄龄都想拊掌夸一句了，这对父子今天唱双簧，可谓是精彩的很。
这些加密通话，李觉听不太懂，但从父亲和祖父的脸色之中，品读出了不一样的味道，知道这不是该自己插嘴的场合，就坐在一旁做乖宝宝。
“穆穆，你知道陆德明公吗？”
李觉道：“之前拜褚师傅启蒙的时候，阿耶曾给孙儿讲过，陆师公是阿耶启蒙恩师，德高望重的一代大儒。”
“如今你师公的儿子，给你做师傅，你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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