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醒了?”
裴雯看着眼前挺拔如山的男子,一时竟忘了要说的话,打起了结巴。
她被秦墨散发出来的热气搅得心烦意乱,连忙低垂视线掩饰,却看到对方小臂上鼓起的青筋,跳得格外有力,便不由自主走起了神:堂堂云岚宗高弟,怎像个野人似的......
“裴姑娘,感谢贵山庄的盛情款待,我这就要回去了。”
秦墨见裴雯不像有事的样子,便直接开口告辞。
这番山庄之行获利颇丰,就不说自身的好处,单是几件随身法器各自都有了提升。
似那无形剑眼看就能蜕变成法宝一属,紫电剑虽然落后甚多,却也灵性十足,慈航青灯更不用说,威力比之前大了倍余,即便身在数千里外的雾隐山庄,也能感应到神罗峰的情形。
要说遗憾也有,大虫将那罗姓男子啃了个精光,没法进行审判,如若不然,一举达到筑基中期也不是不可能。
“啊?怎这般快就要回去?”
裴雯回过神来,颇感意外,抬头看向秦墨。
她不敢与秦墨对视,视线很快移开,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自言自语般地说:“阿弟去了,老祖去了,二叔爷也去了,要是你再走了,我、我......”
秦墨闭关不久,裴嵩阳大刀阔斧将所有后事安排妥当,当晚驾鹤西去,血肉化为齑粉,仅留下几段大骨,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洞,极为骇人。
裴雯被裴嵩阳钦定为新一代庄主,她不顾裴横岳的反对,将那几段大骨坐地焚化,骨灰洒入风中,之后给裴嵩阳立了座衣冠冢。
接下来的日子就不用细说了,在裴雯就任庄主的典礼上,裴横岳大肆阻挠,如果不是有老祖安排的助手,裴雯肯定坐不上这个位子。
她为此耗费了不少精力,没人的时候偷偷哭过许多次,每当这时,二叔爷的雕像里都会传出一股暖流,虽然微弱,却足够令她打起精神,应对所有的变故。
那股暖流与墨君神像所散发的不同,不仅有二叔爷的亲切,还多了种踏实,与眼前秦墨身上的气息一般无二。
她此前来过这里许多次,每次都是待一会儿就走,如果不是今日有急事,她也不会叩门了。
当然,这些事裴雯不打算告诉秦墨,什么原因自己也说不清楚,此时她摇了摇头,转手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件青布小包袱,郑重递了过来。
“这是?”秦墨见裴雯神色哀伤,不便追问,却也并未伸手去接包袱。
“这是老祖临去时的交代,说是放在你手里更有用。”
裴雯说着将包袱打开来看,是本发黄的手记,上写“巫七手札”,字体隽永,墨色如新。
“这般贵重的物事......”
“老祖之命不可违,你拿着吧。我找你是想说另外一件事。”
裴雯的语气镇定了许多,但是脸上不知何故起了红云。
“哦?”秦墨心下起疑,接过手札直接收了起来。
“是我那丫鬟......是你那名手下......哎呀,我让他自己来和你说。”
裴雯莫名丢下一句,匆匆而去。
半个时辰后,石殿内一处客房。
秦墨取出手札翻开来看,果然见到最后一页有撕扯的痕迹,不禁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