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彩绘玻璃的裂痕渗入,在木代脚边汇成一小滩血红色的水洼——夕阳透过破损的玫瑰窗,将整个教堂内部染成了一种不祥的橘红色。她拧干外套下摆的水,警惕地环视四周。这座哥特式小教堂显然废弃多年,长椅东倒西歪,祭坛上的十字架已经倾斜,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丝灰尘。
\"你确定这里安全?\"木代压低声音问道。
柳漾没有回答。她站在圣母像前,手指轻轻抚过雕像底座上一处模糊的刻痕——\"小柳儿,2003\"。她的表情凝固在一种茫然的痛苦中,仿佛被拖入了某个久远的噩梦。
\"这是我...刻的。\"柳漾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七岁那年...我被关在这里...三天三夜...\"
木代走近,发现圣母像背后还有更多细小的刻痕:歪歪扭扭的太阳、花朵、一个牵着小孩的女人轮廓...最令人心惊的是墙角一排排的\"正\"字标记,至少有二十多个,像是记录被囚禁的天数。
\"你小时候住在这附近?\"木代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
柳漾的腹部突然亮起青黑色光芒,她痛苦地弯下腰:\"不...不是附近...就是这里...地下室...\"
木代刚要追问,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入她的太阳穴!她眼前闪过片段式的画面: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铁笼、穿白大褂的人影、针管里蠕动的黑色物质...这些不是她的记忆,而是通过某种连接强行涌入的——来自柳漾,或者...那个胎儿?
\"他...想告诉你...\"柳漾喘息着抓住木代的手,两人的指环和腹部纹路同时亮起,\"危险...但也是答案...在地下...\"
木代感到一阵眩晕。这种奇异的\"三位一体\"连接越来越强,有时她甚至分不清哪些想法是自己的,哪些是柳漾或那个\"孩子\"的。最可怕的是,她并不完全排斥这种融合——仿佛她们本就该是一体。
\"有人来了。\"柳漾猛地抬头,眼中青黑光芒流转。
木代迅速熄灭指环的光亮,拉着柳漾躲进告解室。木质的隔板早已腐朽,缝隙间她看到教堂大门被无声推开,一个佝偻的身影缓步走入——是位年迈的修女,眼睛上蒙着厚厚的白纱,手中提着一盏老式油灯。
\"我知道你们在这里,孩子们。\"修女的声音出奇地年轻,与苍老的外表极不相称,\"出来吧,罗毅的人还没找到这条小路。\"
柳漾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这个声音...玛利亚修女?\"
盲眼修女转向告解室的方向,蒙着白纱的眼睛似乎能直接看到她们:\"小柳儿,是你吗?十五年了...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木代感到柳漾的手瞬间变得冰凉。没等她阻止,柳漾已经推开告解室的门走了出去,腹部的纹路在昏暗的教堂内清晰可见。
\"你...认识我?\"柳漾的声音带着危险的颤抖,\"在我被...变成这样之前?\"
玛利亚修女的脸在油灯下显得异常苍白:\"我当然认识你,孩子。你是我从孤儿院接来的,那时候你才六岁,总是躲在圣器室里画小花。\"她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白纱下渗出暗红的血迹,\"时间不多了...他们很快会找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