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险些撞上一面“墙”——实则是头等舱1A座的可升降胡桃木隔断,展开后形成三面环绕的私密茧房。
入座瞬间,隐藏式香氛系统释放雪松木与佛手柑混合气息,土鳖如他自然不知道这是对标私人飞机标配的品牌AouageInterdeMan。座椅由意大利Altara皮革包裹,头枕内置加热模块,模拟人手揉捏肩颈。遮光板自动调暗至“黄昏模式”,屏幕亮起《阿凡达》2,居然是他在另一家航司乘机来港时观看的片子,而且恰恰从他当时因为即将降落、机长广播时自动终止播出的那个画面开始继续。
皮革温控座椅感应到人体轮廓,侧屏亮起选项:“上海气压模拟按摩”/“香槟钛合金杯预冷”。他笨拙地戳中后者,却听到后方传来一声轻笑。转头望去,后面隔壁座的白发商人正用金丝眼镜腿点击空中投影的K线图,冰桶里斜插着的唐培里侬香槟已结出银杏叶形冰霜。
空乘俯身时,他嗅到她耳后橙花与雪松的香气,与经济舱公式化的茉莉味截然不同。“王先生,主厨想问您更倾向本帮菜的‘解构’版蟹粉豆腐,还是伦敦碎片大厦同款黑松露惠灵顿牛排?”他喉咙发紧,指了指平板上的餐酒搭配算法推荐,对方却眨眨眼:“AI建议选98年木桐,但我偷偷加了1997——那年不单是香港回归,酒评家说当年葡萄的单宁含量也非常微妙”。
当经济舱旅客还在廊桥排队时,他的舷窗已变成AR屏幕:旗袍虚拟空姐正演绎1930年代沪港“飞行boat”的水上起飞史。机长广播突然插入一句粤语:“今日云层适合拍《花样年华》续集,各位老板要勿要调暗舷窗拍张菲林感侧颜?”
满舱低笑中,17公里外香港安全屋内的X处长正将监视权限划转给国内另一个小组,同时对着一个话筒低笑道,“你俩这次算是出了一趟肥差。住五星酒店,坐头等舱。妈的,那可是国泰的“玉衡堂”啊。这趟差旅费得让刘局,哦,现在是刘副部了,报销一半”。飞机头等舱内,王月生侧后的座位上,一男一女两个外国年轻人发出会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