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砸在越野车的挡风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嗒嗒”声。极北冰原的寒气还没从车厢里散透，楚临风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不是因为冷——他的风衣内袋里，那枚从冰兽消散处拾起的冰晶碎片正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像一颗迷你的星星，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细碎的暖意。副驾驶座上，林溪靠着车窗浅眠，睫毛上还沾着一点未化的雪沫，方才在深渊裂隙前拔剑时绷到极致的脊背，此刻终于放松下来，只是眉心仍微蹙着，像是连睡梦中都在警惕混沌的踪迹。
后排的动静轻得很。夜宸把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睛，手里还攥着那本被冰原寒气浸得发脆的守夜人古籍，书页上关于“冰狱守护者”的记载被他用红笔圈了又圈；九尾狐蜷缩在座位角落，三条失去光泽的尾巴搭在腿上，剩下的六条尾巴有气无力地扫过地面，她偶尔会抬起爪子，轻轻碰一碰夜宸手里的古籍，像是在确认上面的文字是否真实；阿澈的能量形态此刻淡了些，半透明的身影靠在车窗上，能看到外面飞速倒退的雪原，他的目光落在林溪熟睡的侧脸，又转向楚临风握着方向盘的手，最终定格在楚临风胸前——那里，一枚银色怀表正贴着衣料，安静地躺着，却不知为何，让阿澈的能量波动微微发颤。
“还有多久到？”林溪突然睁开眼，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尖触到一点冰凉，才发现是睫毛上的雪沫化了。窗外的雪原已经换成了萧瑟的树林，光秃秃的枝桠伸向铅灰色的天空，像是无数只干枯的手。
楚临风看了眼仪表盘：“半小时。精神病院那边应该已经收到我们的消息了，共生体的临时安全点会提前做好准备。”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冰兽的冰晶碎片我收好了，等回去让九尾狐看看，能不能先存进净化之心旁边，避免能量流失。”
九尾狐抬了抬眼皮，声音懒洋洋的：“不用看，那碎片里有冰兽的意识残核，只能靠冰原之心的能量滋养，存进净化之心反而会冲突。等回去先放进地下三层的密室，那里的阵法能暂时稳住能量。”
夜宸终于从古籍里抬起头，打了个哈欠：“说起地下三层，上次我们去的时候，青铜门就有点不对劲，门缝里的雾气比第一次见的时候浓了些。这次从极北回来，不知道会不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阿澈突然“啊”了一声，半透明的身体猛地晃了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他身上，只见阿澈的目光死死盯着楚临风的胸前，声音带着急促：“怀表……怀表在发烫！”
楚临风一愣，下意识地摸向胸前的衣袋。指尖刚碰到怀表的金属外壳，就传来一阵灼热的温度，不是路西法之力那种带着破坏性的烫，而是像有什么东西在怀表里面燃烧，连带着他的皮肤都泛起一阵刺痛。他急忙把怀表掏出来，只见原本银色的表盘此刻泛着一层淡淡的血色，指针不再像平时那样顺时针转动，反而在逆时针倒转，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像是随时都会崩断。
“怎么回事？”林溪立刻坐直身体，伸手想去碰怀表，却被楚临风拦住了。
“别碰，有能量波动。”楚临风的眉头拧得很紧，他能感觉到怀表里的能量在疯狂涌动，不是路西法的力量，也不是大禹的血脉之力，而是一种陌生的、带着腐朽气息的能量——和深渊裂隙里混沌领主的能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