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京一十三省一样,早已是积弊沉重,牵扯多方,受各处掣肘牵连。太子殿下圣睿可比昔年之陛下,臣知殿下心有大志,但此番却并非施展作为之时。万望殿下自重,不可因此事招致千金之躯受垢,成国公亦是大智慧,此番殿下准备充分,其必当愿意配合巡察京营各处,何处该罚、何处该轻轻揭过,何处又该按下不表,还望殿下心中有数。”
此言一出。
便是朱载壡心中有过估量,也为之面色一正。
这算得上是张治的真心话了。
也是真心待己。
朱载壡当即便颔首作揖:“先生教诲,学生记下了。只是……学生难道真就什么都不做?这亦非先生昔日教训学生之愿。”
张治一时沉默下来。
思虑再三。
这位一心志向帝师的老臣,终于是咬着牙沉声开口:“殿下可与成国公好生磋磨一番,不求全盘刷新京营十数万大军,只求能得几员忠心勋臣将领、三五千士卒,日后可操练成精锐,待朝中但凡有所需,便可调动各处,如此一来便是殿下之功,而这三五千士卒也必当尽数忠于太子殿下!”
朱载壡眉头顿时一跳,这话可是相当僭越了。
张治也是眼巴巴的看着面前这位皇太子。
自己过去虽然视对方为日后圣明君主,一心放在教育对方的身上,但今日才算是真正赌上了一切。
朱载壡刻意停顿了片刻,才重重点头,嗯了一声。
随后他便面露笑容,伸手抓住张治的双手。
张治肩膀一颤。
朱载壡却是语气真挚的开口:“先生寄托叮嘱,学生自当牢记。只是可惜,先生为内阁辅臣,学生只得每日日讲才能与先生见面,不能时时请教先生。”
这便是成了!
太子懂自己!
张治心中一时大喜,面上也渐渐浮现喜色:“殿下聪睿远超常人,又何须急于一时?老臣虽年事已高,可元辅如今已是七旬之龄,仍在朝中总揆诸事。”
他这是在自比严嵩,等以后朱载壡成了天下共主,他哪怕是七老八十,也能为其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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