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思路想下去,“那……会不会是有什么致命的把柄攥在那帮小日本手里?一旦他暴露了,后果会比立刻自杀还要严重得多?”
“存在这种可能性。”顾方远认可了这个推测的方向,但随即又抛出了新的问题,“但是,根据我们之前调查的资料显示,侯强此人无父无母,也没有子女配偶,几乎是个没有任何直系亲属牵挂的‘孤家寡人’。
在这世界上,除了他自己的性命,又还有什么东西能重要到足以威胁他,让他宁愿选择即刻死亡呢?”
韩文武被彻底问住了,苦恼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黔驴技穷的表情。
“老板……您就别再为难我了,我这脑子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顾方远见状,没有再继续卖关子。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身体一动,一屁股重重地坐在身后那张旧木椅上。
椅子发出“嘎吱”一声呻吟。
他身体向后一靠,将椅背斜靠在墙壁上,然后很是随意地将双脚架在了面前的木桌上。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既疲惫又极度专注的状态。
他夹着烟的手指在空中轻轻点着,眸光在烟雾后显得愈发深邃,缓缓开口道。
“或许,在这个案子里,我们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根本性的错误。如果……我们所有的假设前提都是错的呢?如果……侯强根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被雇佣的联络员呢?”
“什么?!”韩文武闻言,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浑身猛地一震,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种可能性太过颠覆,他甚至连想都不敢往这个方向想!
“老板,这……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侯强如果不是联络员,那他能是谁?难道他才是……整个事件的主谋?!”
顾方远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又深吸了一口烟,让烟雾在肺里盘旋片刻,才在氤氲的烟气中继续说道:
“我们不妨换个思路,从头去想。吴刚为了追求秦思梅,动用关系调往安钢,并顺利坐上了供销科科长的位置,这给了他接触和调配资源的权力。”
他的语速不快,仿佛在一点点拼凑一个新的图景。
“然后,是侯强——这个我们以为的‘倒爷’——敏锐地发现了吴刚这个突破口,以及安钢这批特种钢材的巨大价值。
于是,他主动接触并诱惑了吴刚,双方一拍即合,这才有了后面大规模的倒卖钢材事件。侯强,才是那个发起者和核心推动力。”
韩文武的眉头死死皱紧,下意识地反驳。
“不对啊!老板,如果侯强才是主谋,那事情败露之后,吴刚为什么要把所有责任都扛下来?他干嘛不把主要责任全都推到侯强身上?这不符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