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呆呢?"
同桌王芳用胳膊肘捅了捅我,"
你该不会还在想胖墩的事吧?"
她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
我听说他昨晚高烧说胡话,把值班护士都吓哭了。
"
我心头一紧,铅笔盒"
啪"
地掉在地上,五颜六色的文具散落一地。
蹲下身收拾时,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抖。
昨天医务室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胖墩惨白的脸色、急促的呼吸,还有他死死抓着我的手说"
它们来了"
时眼中的恐惧。
走出校门,五月的夕阳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
路旁的梧桐树新长出的嫩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那声音莫名让我想起老人们常说的"
鬼拍手"
。
我加快脚步,书包在背上一下下拍打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赶我。
"
小力!
"
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转身看见是李大娘,我长舒一口气,但心跳依然快得厉害。
李大娘今天的样子有些奇怪,她深灰色的棉布褂子沾着泥点,裤脚还挂着几根枯草,像是刚从山上回来。
她挎着的竹篮里,几株我叫不上名字的野菜散出苦涩的气味。
"
李、李大娘好。
"
我结结巴巴地问好,注意到她枯瘦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暗红色的珠子,每颗珠子都刻着古怪的符文。
李大娘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她的目光让我想起爷爷捕鱼时用的鱼叉,又冷又利,仿佛能刺穿皮肉直接看到骨头。
我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脚后跟碰到一块凸起的石头。
"
你印堂黑。
"
李大娘突然开口,沙哑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
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惊讶得张大嘴。
她怎么会知道?那个诡异的梦我连父母都没详细说。
李大娘见我反应,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露出几颗黄的牙齿。
她向前迈了一步,野菜的苦涩味混着她身上的香火气息扑面而来。
"
有些人的命啊,"
她抬起枯树枝般的手指点了点我的眉心,"
生下来就刻在骨头上了。
就像我,就像你。
"
她手腕上的珠子随着动作相互碰撞,出沉闷的响声。
我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平日里觉得吵闹的声音此刻却让我倍感亲切。
我想往家的方向跑,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李大娘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掌心冰凉黏腻,像是一条蛇缠了上来。
"
跟我学吧,"
她凑近我耳边,呼出的气息带着陈年烟草的味道,"
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子。
昨晚上那位老仙家都找上你了,是不是?"
我浑身一抖,猛地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