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
"
没要命?"
孩子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尖厉得仿佛能划破人的耳膜,"
你若当时杀了他,了却因果,不过一场小劫难,最多破财伤身!
就因为你没杀,留他残身,折辱至深,怨气才滋养得他道行突飞猛进!
今日索命,正是你当年亲手种下的苦果!
"
孩子往前逼近一步,小小的身影在昏暗的香火中投下浓重的阴影,几乎将大汉完全笼罩,"
我问你:将他后腿拴死,倒吊于树,用蘸了盐水的柳条,抽打了整整小半日,让他痛不欲生!
最后犹不解恨,将他浸入水中,反反复复按进水里沁,看他挣扎呛水,直至天色将暗,你家灯火将明,才嫌恶地丢开他是与不是?!
"
孩子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淬了寒冰的刀刃,精准地剖开大汉尘封多年的恐怖记忆。
"
是是都对!
全对!
"
大汉再也支撑不住,浑身像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
噗通"
一声双膝重重砸地,额头狠狠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砰砰作响,声音里全是哭腔与绝望:"
大仙,救救我!
我知道错了!
我知道错了!
再也不敢了!
求您救我一条贱命啊!
"
小孩不再看他,转身在那积着厚厚香灰的粗陶香碗里,稳稳当当地插入三根线香。
烟雾袅袅升起,在昏暗的室内扭曲缠绕,仿佛无数条无形的触手在游走。
两根香飞快地燃下去,化为灰烬委顿在地,唯有一根,火星微弱却异常顽强地缓慢蚕食着香身,燃烧的姿态倔强而邪异。
小孩盯着那根细香,眉头深锁,半晌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
难办了。
"
他低语着,从香碗里抽出三根新的线香,转身面向跪地的大汉,捏着香头,以香为笔,在他面前极快地虚空画了两个光圈。
动作奇异,带起微弱的呜咽风声。
"
黄家!
"
小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冤有头,债有主!
但既是劫数,也非死结。
他已知错,愿担全责!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来!
大家当初都是混沌未开的懵懂生灵,何必执着于一个死字?能化解便化解吧!
"
香火的气味骤然浓得呛人,烟雾诡异地扭曲,聚集在大汉头顶,盘旋不去。
跪在地上的大汉猛地抬起头,那原本写满恐惧的粗犷脸庞骤然变得极其怪异——五官扭曲抽搐,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咧开,牵拉出一个极其僵硬、非哭非笑、充满孩童般恶毒的神情。
一个尖细、稚嫩得令人头皮炸裂的童音,从他口中凄厉地爆出来:"
嗬嗬嗬蟒家的!
你休要仗着几百年的道行在这里指手画脚!
装什么菩萨心肠?!
今日,这蠢汉的贱命,我——要——定——了!
"
那童音陡然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