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字眼看到陌生为止。
桌面下的手指紧紧揪住衣角,布料褶皱间潜藏着的阴影,将流溢到此处的光线全部吞噬了。
真澄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
“一开始,就是为了所谓的梦想,这种听起来虚无缥缈的东西吧。”
“所以高中时,我就像是在玩小孩子装大人的过家家游戏一样,做着自以为是的音乐梦。”
“直到去往东京后,真正见识了地下音乐的世界,我才直观地明白,自己在到底是在做着什么样的东西,心态也跟着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真澄像是在寻找词汇般,凝望着木桌表面,然后发现边角处有一块墨水浸染的污渍,大概是自习的学生留下的。
他觉得心里有点别扭,用指尖徒劳地擦拭那块墨渍,同时开口说道。
“以前的那份理想仍在,但是比起最开始,没那么热血沸腾了。”
“我起初觉得落寞,后来却又认为,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是我更清醒的证明。”
“不需要时刻保持那么澎湃的热情,只要有足够支撑我坚持下去的分量就够了,余下的就是认真与责任。”
真澄说到这里时口吻认真,凛音以视线描摹他端正的侧脸,似乎能看穿时光。
“只是无论理想,热情,还是认真和责任,现在都已经不存在了。”
他以落寞的句尾结束话题,有时候,人的梦想往往是伤害自己最深的东西。
“……”
凛音保持沉默,等待后续。
可不论怎么等,真澄都没有继续往下说,就只说到这里而已。
“是这样吗……”
凛音摇摇头,冷不丁地,问了真澄一个他意想不到的问题:“我听麻美姐说,你在东京,有个一起组乐队的女友”
“她连这都告诉你了”
“在告诉麻美姐秘密之前,要做好被全世界知晓的打算。”
真澄苦笑着说道:“倒也不算是秘密就是了。”
“确实是这样,回神户前,我用一句不负责任的渣男发言,轻飘飘地就把她甩了。”
“所以你之前一点也没说错,我确实是一个毫无责任心的轻浮之人。”
“在不了解具体情况前,我不会妄下判断。”凛音淡淡地说道:“就像之前听井健先生说,让我对你先入为主一样。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理由的话……”
话只说到一半,便被真澄打断了。
“如果知道渣男的理由,就能被原谅了吗”
他反诘的语气异常平静。
“不能。”
凛音毫不犹豫地回答,铿锵有力的字眼从唇瓣间倾泻而出。
“错误就是错误,犯错的理由也许可以获得同情,怜悯,理解,唯独不能用来博取原谅。”
“原谅是被伤害的人才有的权利。”
这说法果然很有神代的风格,真澄听了这段话,不知为何,心情反而轻快了一些。
“但……如果说出来的话……”
短暂地迟疑后,少女清冽的声线溶解在燥热的空气里。
“……也许会有其他人体谅。”
真澄突然扭头看她。见到真澄略微惊愕的脸,凛音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