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细小的冰珠挂在脸上,显得狼狈而滑稽。他眼中的暴戾和贪婪早已被无边的恐惧取代,只剩僵硬得如同不属于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老婆婆的目光,在冻结的焚天炉投影上停留了一瞬,浑浊的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厌恶?如同看到了某种肮脏的爬虫。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了赤燎阳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赤阳宗?”老婆婆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冰冷,“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敢在老身面前聒噪?”
她的目光扫过赤燎阳身上那赤阳宗的火焰纹饰法袍,又瞥了一眼那冻结的焚天炉投影,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监察殿养在外面的…看门狗罢了。”她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如同在陈述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实。
“监察殿”三个字一出,赤燎阳原本就惨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毫无人色,瞳孔缩成了针尖!仿佛这三个字本身就蕴含着大恐怖!他眼中的恐惧瞬间被一种更深沉的、近乎绝望的骇然取代!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覆盖在体表的薄冰簌簌碎裂,却不是因为力量,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战栗!他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婆婆似乎对他这副惊恐欲绝的模样毫无兴趣。她枯槁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那根缠绕着枯藤的拐杖。
笃。
一声轻响。
凝固的空间仿佛被投入石子的冰面,无形的涟漪荡漾开去。
咔…咔嚓嚓嚓——!!!
那被冻结的焚天炉投影,连同其周围凝固的焚天仙火冰雕,如同承受了亿万钧的重压,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紧接着,在赤燎阳目眦欲裂的注视下,轰然爆碎!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如同琉璃破碎的清脆声响。赤红的碎片混合着幽蓝的冰晶,如同最绚烂也最残酷的烟花,在裂谷半空无声地绽放,然后化为最精纯的能量粒子,被弥漫的混沌气息和玄阴寒气彻底湮灭、吞噬。
噗——!!!
焚天炉投影被强行粉碎的瞬间,赤燎阳如遭重创!他猛地喷出一大口滚烫的心头精血,那精血离体不到三尺,便被寒气冻结成赤红的冰晶,叮叮当当地砸落在地!他身上的气息如同泄气的皮球般急速萎靡下去,脸色灰败,眼神涣散,显然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反噬和道伤!他看向老婆婆的目光,只剩下最纯粹的、深入骨髓的恐惧,连一丝怨恨都不敢有!
老婆婆仿佛只是掸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她浑浊的目光重新落在赤燎阳身上,如同看着一具死物。
“带着你的狗,滚出这片荒域。”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法则意志,如同冰河纪元的敕令,烙印在赤燎阳的神魂深处,“再敢踏入一步,赤阳宗…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话音落下,笼罩在赤燎阳身上的那股冻结神魂的恐怖寒意骤然消失。如同卸下了万钧枷锁,赤燎阳身体猛地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渣和血腥味,看向老婆婆的眼神如同看着执掌生死的阎罗。
“滚。”老婆婆闭上了眼睛,只吐出一个字。
这一个字,如同赦令。赤燎阳如蒙大赦,哪里还敢有半分停留和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