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炜那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带着绝望与不甘的质问，郑浩南愣在了原地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挣扎。
他沉默了片刻，那沉默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最终才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般，缓缓起身，声音低沉而沙哑地反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在他看来，有些感情放在心里就好，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无法挽回，也承担不起随之而来的责任与后果…
陈炜看着他逃避的眼神，心中的悲凉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迷离的夜色，用一种仿佛在讲述别人故事般的平静语调，缓缓开口：
“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有一对搞婚外情的男女……他们决定分开了。但是那个男的，仍然很爱那个女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于是，他每次打电话给那个女人，只响三下就挂断……每次开车经过那个女人家的楼下，他都要按三下喇叭才离开……”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郑浩南点了点头，这个故事他似乎也听过，他接口道，语气带着一丝宿命般的感慨：“然后……那个男人出了车祸，死了。”
“是，”陈炜接过他的话，目光重新聚焦在郑浩南脸上，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要看到他灵魂深处去，“在那个男人撞车死了之后，回魂夜那天晚上，他回到了那个女人的家……他让家里的电灯，闪了三下！三下……又是三下……”
她重复着这个数字，声音微微颤抖，“这三下，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我爱你」！为什么那个男人，就算死了，变成了鬼，还要坚持这么做？就因为他知道那个女人太在乎「我爱你」这三个字！”
她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眼中再次盈满泪水：“一个女人……可以为了这句话，愿意牺牲一切，背负骂名，放弃尊严，只为了那一点点虚幻的、被承认的‘爱’！你明不明白？”
郑浩南避开了她灼热的视线，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用近乎冷酷的坚定语气说道：“所以……所以我更不能说这三个字！”他深知这三个字的重量，一旦说出，便是承诺，便是枷锁！而他…背负不起
陈炜看着他决绝的样子，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她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凄楚而带着自嘲：“你不肯说……就算了。我也不想……不想像瑶池圣母那样，痴缠着人王伏羲不放，最后换来的，只有他的恨意！我更不希望你……像人王恨她那样……来恨我！”她将自己代入了戏中的角色，那万古的悲哀此刻与她自身的痛苦完美重叠…
郑浩南眉头微微一皱，对她突然提到戏里的角色感到一丝不解和突兀：“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陈炜没有解释，只是抬手看了看腕表，屏幕在昏暗的光线下亮起微光。“现在是七点二十五分，”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一种死寂般的平静，“我们……结束了。”说完，她不再看他一眼，决然地转身，拉开门，身影迅速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没有一丝留恋…
看着那扇还在微微晃动的门，看着她离去的方向，郑浩南僵在原地，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解脱，有愧疚，有失落，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疼痛——沉沉地压了下来。他颓然地坐回沙发，将脸深深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