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节奏地敲打着鞋面。
邮递员的自行车铃在胡同口响起,一封厚厚的挂号信送到沈秀兰手里。
沈秀兰用围裙擦擦手,小心地拆开信封。
信纸有五六页,秀竹的字迹有些潦草,能看出写信人的急切。
沈秀兰靠在厨房门框上,一页页仔细读着。
“姐,你绝对想不到深圳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秀竹在信里写道,“到处都是工地,到处都在盖高楼。
国贸大厦已经建到三十多层了,听说要建到五十三层,会成为中国第一高楼。”
沈秀兰的眉头微微蹙起。
信纸在她指尖轻轻颤动,秀竹的描述让她想起前世在电视上看到的深圳,但文字带来的冲击远比影像强烈。
“这里的服装厂日夜不停工,女工们一个月能拿两百多块工资,布料市场大得惊人,从香港过来的最新面料,当天就能上架。
我去了蛇口工业区,看到好多外资服装厂,他们的管理方式和生产技术都比我们先进太多。”
粥锅噗噗地响,沈秀兰连忙转身关火。
叶昭走进来拿碗筷,看到她专注的神情,放轻了动作。
“怎么了?”
他问。
沈秀兰把信递给他看:“秀竹在深圳的见闻。”
叶昭接过信纸,一页页翻看。
“确实比我们这里高。”
他简单评价道。
沈秀兰盛好粥,两人在院里的石桌旁坐下。
早春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她却感觉心跳有些快。
秀竹在信的最后几页写了最重要的内容:“姐,我觉得兰竹服饰应该来深圳展。
这里离香港近,信息灵通,面料供应商多,人工虽然贵但效率高。
如果我们能在深圳设一个设计室和生产车间,一定能抓住最新的流行趋势。”
沈秀兰放下碗筷,粥也顾不上喝了。
她拿起信纸又看了一遍。
“你怎么想?”
叶昭问。
他吃完最后一口粥,碗筷摆放得整整齐齐。
沈秀兰站起身在院子里踱步。
正月里的风还带着寒意,她却觉得浑身热。
秀竹的信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记忆里关于南方展的所有片段。
她想起前世1992年南巡讲话后深圳的腾飞,想起那些抓住机遇成为时代弄潮儿的企业家。
这一世,她有机会站在潮头。
“我得去一趟深圳。”
她说,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叶昭抬头看她:“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沈秀兰卷起袖子开始收拾碗筷,“正月过完就去。”
她动作利落地洗碗,心里已经在盘算行程。
二月初八是个好日子,适合出门。
得先去单位开介绍信,然后买火车票。
听说现在去深圳的票难买,得提前托人。
叶昭在一旁擦桌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去多久?”
“起码半个月。”
沈秀兰计算着,“要考察市场,看厂房,见供应商,时间紧得很。”
水龙头哗哗地流,她关掉水,转身看向叶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