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啊,这是在干嘛呢?”
“围鸡圈呢。”
“这不都围好了吗,栅栏挺整齐,是你围上的?”
“是我阿爹围的!
鸡放出来后现缝隙太大,要劈竹子编得密点。”
“那你爹呢,让你爹来干。”
“上山打猎去了,他说回来就劈竹子编上,我只是加固一下……”
小树说到最后有些害羞,手里的小锤子慢慢垂下,竹桩都敲牢固了,他就是有样学样想趁大胡子不在,做点能做的事。
方素在门廊看儿子闲聊,含笑不语。
武婶子离开后,她把小树喊到跟前给他擦去额上汗水,母子对视片刻,方素语气带了点揶揄,打趣问道:“小树,不是想让大胡子做你阿爹吗。”
等儿子点头,她笑着又问:“那你怎么不喊阿爹?”
知子若母,方素一句话就让小树满脸通红,小心思被戳破后,抓耳挠腮,坐立不安,那窘迫小样儿越惹人笑。
方素虽没去村里,但爷俩去喝满月酒回来,儿子睡下后她问了一嘴,李力当即回忆白日所见所闻,讲得笨拙却十分详细,就连小树说了几次“我阿爹”
他都有数。
再看今日,儿子对英红婶子骄傲自然说出“我阿爹”
,可见他是想喊的。
那为什么一直不喊?
他不仅没喊阿爹,他连大胡子都不喊了,说话没有称呼,走跟前就开口说事,方素大为惊奇,猜不透小孩心思。
连她都能现儿子的变化,天天被他黏着的李力不可能没现,但他似乎不惊讶,也不着急。
新婚夫妻难得默契,在小树在的场合总是对视一眼,似乎想到同一件事去了,眼中流露点点笑意,就这么悄悄观察小孩。
今天李力不在,方素没忍住,她故意问道:“反悔了?不乐意了?不想改口了?”
“不是……”
小树难为情地靠在阿娘身边,玩着手里的小锤子半天不说话,“阿娘,”
等了好一会儿,就在方素以为他愿意解释时,小树却说,“阿娘也没有改口!
你都没有喊大胡子的。”
方素愣在原地。
她要……怎么改口?
“那阿娘不乐意吗?他早上出门都对你说素娘,我出门了。”
小孩故意压低声音皱眉学汉子说话,片刻后恢复嗓音,语气有点疑惑,“可阿娘都没有喊过大胡子的。”
“……”
该说他细心,还是说他太操心。
羞窘的人变成了大人。
方素也是顿了好一会儿,坦白道:“没有不乐意,阿娘,阿娘还没找到合适机会……”
小孩听不懂,但他想到自己,跟着点点头说:“那我也还没找到合适机会。”
说完小树又问:“那大胡子的合适机会,是吃满月酒那天吗?”
他就那天听到大胡子喊阿娘“素娘”
了。
当然不是。
第一次不是,第二次不是,第三次也不是。
第四次才是。
这回方素的脸真是红透了,她没再回答儿子的话,避开视线径自往厨房走,转开话头问:“该做饭了,你想吃什么?”
问完耳边全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