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雨闻言,挑眉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种嗜甜如命的口味不敢苟同,但还是对店员说道:“一杯热芋泥波波奶茶,全糖。再加一杯热美式。”她顿了顿,补充道,“我的美式,不要糖,也不要奶。”
陆绪风捧着自己那杯内容物丰富、几乎成了半固态的奶茶,又眼睁睁看着沈时雨面不改色地啜饮着那杯一看就哭得要命热美式,只觉得一股强烈的苦涩感仿佛透过视觉神经,直接侵袭了他的味蕾,让他忍不住龇了龇牙。
“姐……”他吸了一大口甜腻的奶茶,试图冲淡想象中的苦味,“下次,就下一次,你能不能稍微妥协一下,点个拿铁也好啊?哪怕只加一点点糖呢?我看着你喝这个,我都觉得舌头麻了,生活已经够苦了,何必在饮料上再为难自己?”
沈棠女士是绝不会碰外面的饮品店的任何东西的,这一点他们都心知肚明。沈时雨早有准备,从随身的大背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里面是出门前泡好的温度适宜的清茶。陆绪风在自己喝着奶茶的同时,也没忘记细心地将保温杯的盖子拧开,递到沈棠女士手边。
沈时雨捧着黑咖啡,又慢吞吞地喝了一小口,感受着那醇厚而直接的苦涩在口腔里蔓延,然后才摇了摇头,语气平淡而认真:“我不觉得苦。”
她甚至反过来,用带着一丝探究的目光看向陆绪风手中那杯的奶茶,“倒是你,喝这么甜,我真的担心你未来的牙医账单。”
陆绪风听着姐姐这倒打一耙的话,从鼻子里哼唧了两声,虽然没再出声反驳,但脸上那丰富的小表情清清楚楚地写着:“完全无法理解”、“姐你味觉绝对有问题”、“我的奶茶才是人间正道”。
三人在咖啡馆外休息了约莫半个小时,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驱散了冬日的寒意。沈棠女士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精神看起来好了不少。之后,他们又陪着沈棠女士慢慢地逛完了剩下的两条庙会街。
时近中午,沈时雨找了一家看起来相对干净整洁、客人也不太多的本地菜馆。她点了几道口味清淡的素菜和一道汤,然后从双肩包里,拿出了早上准备好的保温餐盒。
沈棠女士果然只肯吃沈时雨从家里带来的食物,沈时雨早上虽然准备了不少,但还是担心沈棠女士逛了一上午会饿,或者菜品不合口味,于是将带过来的所有食物都摆在母亲面前,自己和陆绪风则只吃餐馆里点的菜。
饭后,庙会也基本逛到了尽头。正准备返程时,沈时雨偶然听到旁边走过的游客兴奋地议论,说庙会附近的山坳里,还有一片难得的梅林,这几日正值盛花期,在棉城这样典型的南方城市,能见到如此规模的梅花实属罕见。
沈时雨心中微动,她看向沈棠女士,轻声询问:“妈,听说附近有片梅花开了,难得来一趟,要不要顺路去看看再回家?”
沈棠女士闻言,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投向远处山峦的轮廓,沉默了片刻,就在沈时雨以为她会拒绝时,却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这片梅林确实给了他们一个不小的惊喜。虽不及北方雪中红梅那般傲骨峥嵘,但在南方温润的冬日阳光下,粉白相间的梅花疏疏落落地开满枝头,暗香浮动,清雅宜人,别有一番娴静婉约的风致。沈棠女士走在梅林小径上,脚步比在喧闹的庙会时似乎更轻快了些,她偶尔会停下脚步,静静地凝视着某一枝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