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卓的院子采光极好,四壁书架密密排着的竹简帛书。
明蕴入屋目不斜视,绕过屏风,斜睨那半躺着的人。伤处上了黄褐色药汁,显得狼狈又可笑。
“长姐。”
明卓要起身请安。
换成别人,早就上前按住,不让他动弹。
可明蕴没有。
她斜坐在一旁的檀木椅上,拨弄着映荷递来青瓷盏中的茶,眼皮都未抬一抬。
明卓下地,整了整衣襟,朝她端端正正作了个揖。
明蕴只问映荷:“说了?”
映荷恭敬道:“是,怪奴婢是憋不住事的人。已将继夫人和二娘子作为,一一告知。”
明蕴松了手,茶盖叮地一声磕在盏沿,溅出几点琥珀色的茶汤。袅袅茶烟,将她嘴角的冷笑晕染模糊。
“那此事二弟怎么想?”
明卓把头压低,几乎折到胸膛,不敢看她:“我实在羞愧难当。”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却压不住袖口的颤抖:“不怪兄长出手,也不敢求长姐宽宥。”
他说:“今日一事,是我自个儿不慎撞的,和兄长并无干系。”
明蕴轻笑。
“不愧是读书人,还算明事理。”
她不咸不淡,意有所指。
“知道命里该有的,撂在乱葬岗都有人给你供起来。命里没的,就是跪着求、爬着抢,机关算尽也是白忙一场,徒增笑料。”
明卓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
“长姐教训的是,……我晓得自己身份,怎敢和阿兄争。”
瞧瞧这副隐忍姿态,明蕴都得高看一等。
可这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她起身:“瞧你没什么大碍,我也放心了。”
“母亲那边你也不必去上香磕头,扰她清静。学业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