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以护卫的姿态匍匐在地,干枯的双手仍保持着推拒的姿势。
在他身下,暗红的血泊中赫然画着一个狰狞的狼首——那正是掸国边军的标记。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六当家猛地停住脚步,铁塔般的身躯微微晃了晃,手中的大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挤出几声破碎的呜咽。
随即猛地转身,一拳砸在门框上,木屑四溅。
教室内,桌椅东倒西歪,书本散落一地,上面满是血迹。
十几个孩子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有的手中还紧紧握着书写用的笔,有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神情,更有个小女孩趴在讲台边,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寻求老师的庇护。
黏稠的血浆早已经干涸,踩上去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四当家双膝一软,跪倒在一具小小的尸体旁。
那是已经过世的三当家的女儿,孩子手里还攥着个刚刚拆开包装的糖人。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意,仰天怒吼:
“好个掸国边军!我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为寨中的兄弟姊妹们报仇雪恨!”
一个妇人发疯似的翻动着孩子们的尸体,
片刻后,她抱起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丫丫!我的丫丫啊!”
姚佩瑶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颤抖着想要去抱起一个趴在课桌上的小女孩,却被张凡一把扣住手腕。
“别碰!”
张凡声音嘶哑,手上力道大得惊人。
那孩子的脖颈处,一道狰狞的刀伤几乎将整个脑袋割断,只剩一层皮肉连着。
他看似冷静,可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和微微发抖的下颌,都暴露了内心翻涌的杀意。
孙昊阳双目赤红,浑身颤抖,猛地一拳砸向旁边的墙壁,指节迸裂也浑然不觉。
段有财踉跄着退到门外,佝偻着腰,扶着门框干呕不止,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畜生!”
火萱儿一脚踹翻一旁的课桌,眼中燃着骇人的怒火,
“连这些未成年的娃娃都不放过,他们还是人吗?!”
司徒念儿缓缓蹲下身,伸手想要合上一个小男孩的眼睛,手却止不住地颤抖。
柳凤儿缓缓走过每一具尸体,指尖拂过那些熟悉的面容。
她没哭,只是脸色惨白得可怕,唇上的血痕早已干涸。
众人的悲愤还未平息,一个小喽啰跌跌撞撞地冲进学堂,脸色煞白,声音发颤:
“报、报告大当家!库房……库房被搬空了,连一粒米都没剩下……”
话未说完,六当家猛地转头,眼中怒火未消,厉声打断道:
“不就是粮食财宝被搬空了吗?现在谁还管这个!”
那名小喽啰咽了口唾沫,额头渗出冷汗,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不止这些……库房里还……还发现二当家他们的尸体……”
此言一出,学堂内的气氛骤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