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所有人的操作。
薛宴辞何止是谋略深远,战术大胆。
这件事,她从少年计划到青年又计划到中年,整整二十二年。
自己在她身边十五年,与她结婚八年,却从没有现过一丝踪迹。
路知行对着健身房的镜子,打量了自己好一会儿。
原以为自己是了解薛宴辞的,知道她喜欢山茶花,知道她吃面食的时候喜欢放香菜,知道她喜欢开手动挡的汽车,知道她爱美,喜欢漂漂亮亮的
现如今,路知行才现自己是多么地可笑。
自己对她的了解只浮于表面,从未真正的深入过到她内心深处,这么一件可怕而又庞大的事,薛宴辞竟然瞒过了所有人,就这么在心里装了整整二十二年,占据她整个人生的五分之一。
二十二年,二十二场春夏秋冬,四季轮回。
薛宴辞是怎么做到的?
出门饺子回家面,路知行煮了一碗泡面给自己。
等啊等啊,终于等到泡面将碗里的汤汁全部吸尽,才开始拿起筷子吃面。
薛宴辞长了一双巧手,再难的脑部肿瘤,她都能摘掉;再复杂的实验,她都能复现。
可是她从没做过饭,也没摘过一根菜,剥过一颗蒜。
三十四年,薛宴辞只下过一次厨,给路知行煮了一碗泡面。
那晚路知行抱着她哄了好久好久,她都没有对他笑,也没有原谅他。
最后路知行累倒在沙上睡着了,薛宴辞都还在生气。
半夜三点,薛宴辞冲出卧室,踹了路知行一脚,双手叉腰站在他面前,趾高气昂地说,她原本想睡觉的,可躺在床上越想越气,所以大家就都别睡了。
那个时候的薛宴辞,真的是太会无理取闹了,也真的是生命力极其旺盛,也自然是漂亮极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是路知行第一次对她说重话。
“你连我想怎么样,都不知道,是吗?”
薛宴辞吵起架太厉害了,派头十足。
“宴辞,我真的很累,昨晚演出三个小时,今天换了两趟高铁才回来,又去工作室忙了一下午。”
“我昨天等你一整天,今天又等你一整天,我不累吗?”
薛宴辞有她自己的道理,有她自己的理论,她永远都特别有理。
“宴辞,不要这样,我真的很累了。”
路知行坐在沙上说完话,她就一个劲儿地站在他面前掉眼泪,她真的好爱哭啊。
路知行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吵架了。
薛宴辞任性、蛮横、无理,真不是什么理想中的女朋友,更不会是理想中的爱人。
路知行起身抱她,薛宴辞就一个劲儿地挣扎。
路知行松开她,薛宴辞就蹲在地上一直哭。
“薛宴辞,你告诉我,你想我怎样喜欢你,怎样爱你?”
她终于不再哭了,顶着乱糟糟的头,昂着满是眼泪的脸庞问他,“怎样都可以吗?”
“嗯,怎样都可以。”
路知行是想用这句话打薛宴辞的,只要她不再哭了,只要肯让他睡觉就好。
“我要你给我很多很多的爱,我也要从你身上索取很多很多的爱,如果不够多,我一丝一毫都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