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假那天起,路知行就知道,薛宴辞憋着满腔的怒气。
这段时间,她从没问过北京的事儿,也没问过后续的事儿,更没问过叶家传承了五代的信息处理司的事儿。
从三月到十月,七个月了,今天是时候了。
“知行,你说说,你觉得我们的生活该是什么样的?”
“宴辞,你火吧,你直接朝我火就好了。”
路知行明白薛宴辞这场怒气为着谁,为着什么事。
可是,她只能同他火,也只有他能同她分了这场忧。
薛蔺祯说的没错,为薛宴辞和叶承樱分忧,是他们作为丈夫、爱人的本分。
这种本分,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的。
“我为什么要朝自己最爱的人火,我是有什么神经病吗?”
路知行没答话,只沉默着将家里送来的晚饭挨个摆在花园的木桌上。
有山野荠菜卷、卤鹅肝、火腿拌沙拉、虫草鸡汤、炭烤牛肋骨、海胆豆腐煲、芦笋百合。
“路老师,你该不会误会我了吧?”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个坏女人吧?”
她笑着同他打趣,路知行反倒有些摸不准她的脾气了,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
“宴辞,今天要不要试试筷子?”
薛宴辞很自然地接过路知行递来的筷子,原以为她会排斥一些,没想到她是如此自然。
“路老师,我能活下来,能有你在我身边,已经是老天保佑了,我没有那么多其他的心思,就是想听你说说话。”
“我才不信。”
路知行坐下,拿起筷子夹一根芦笋放到薛宴辞面前的餐盘。
“路老师,你这是故意为难我呢?”
薛宴辞皱着眉头,一脸骄横,“连个支点都没有,我夹不到的。”
“夹起来,吃掉,我就跟你说。”
很轻松,太轻松了,薛宴辞一下就夹起来了,稳稳的拿到嘴边,吃掉了。
“薛宴辞,你就忽悠我吧。”
路知行笑得苦涩。
这八个月,薛宴辞只要同路知行一起吃饭,就要用勺子,但凡涉及到用筷子才能吃到的菜,都要他喂。
“哎,你不知道……”
薛宴辞笑意盈盈,一脸轻松,“我每天自己一个人吃晚饭,很无聊,就练练用筷子,好不容易才练到今天这样的,就想给你看看。”
多么轻松的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扎进路知行胸口深处。
“薛宴辞,下次别给我这种惊喜,我受不住。”
“那我下次直接弹《porunacabea》给你听,你岂不是得犯心脏病。”
“我会高兴到举着你转圈。”
薛宴辞收起玩笑的神态,“说说吧,路老师,我想听。”
“我想你辞职,戴着求婚时的冠冕,每天在家练琴,某一天,直接给我一个大惊喜,让我抱着你转圈。”
薛宴辞将任免通知递给路知行,随着这张纸递给他的还有一句话,“知行,对不起,我做不到。”
还是那个位置,但增加了实权,在陕甘。
“挺好的,总比在青海让人安心。”
路知行笑得开心,他是真心为薛宴辞感到自豪和骄傲。
薛宴辞是一位性格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