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之后,饭菜撤了下去,下人送上了茶水点心。
李父看着精致的小点心,心情有点复杂。发妻去了多年,他一直没有再娶,就是怕孩子被后母欺负,李家的财产说多不多,正因为不多,他要是再娶一个女子进来……人家还年轻,怎么也要给人一个孩子才说得过去吧。这两窝孩子,天然就是对立的,很少能做到相亲相爱,这点儿家财又不够分,到时闹得不可开交,一家子不得安宁,万一再出个狠毒的孩子,这日子还怎么过?
所以,他没有再娶。几个孩子渐渐长大,他找了两个女人伺候,也渐渐忘了发妻,从未想过有一天发妻留下来的东西会让小女儿过上好日子。
其实到底有没有这份东西都不一定,真有这么好,发妻不可能不说。人一辈子要遇上许多事,李父年轻的时候也看着有人中毒身亡而无能为力。如果妻子真有这玩意儿,早就拿出来了。
也就是说,这能救人的好东西不太可能是妻子留下来的。
楚云梨看他拿着一块点心只看不吃,笑道:“这是桂花糕,里面加了栆泥,不甜的,您尝尝吧。”
李父颔首,把点心吃了。
那边的齐氏已经说起路上的所见所闻,提及到京城这一路,自然免不了说姚家,一妹妹还在这里,她不好说姚家不好,只说一路上没受什么苦。
楚云梨笑着道:“我们来的时候就受罪,何光泽他娘,带着我们经常错过宿头,该歇了吧,她还要走一段儿,最后只能到农家借宿。有时候现在明明还早,可以赶到城镇。她刚好在农家借水,人家一挽留,她就不走了。还各种克扣该给人家的饭钱……有时候算了账人家才拿干粮,我怀疑那干粮上有他们的口水。”
李欢欣噗嗤笑了:“还别说,真有可能。”说到这里,她叹口气,“你的婆婆是各种节省,我那个就……”她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父亲,“不拿银子当银子,反正只顾自己安逸。”
齐氏见小姑子自己都这么说,忍不住接了一句:“就因为不是自己的银子,否则,人家也会省一点。”
说到底,是公公大包大揽,给了姚家理直气壮的底气。
李父回过神,为自己辩解道:“那时候我说找个读书人同行,你们也答应了的。”
他们得到消息,以为李欢喜夫妻俩生死未卜,京城遍地都是大官,读书人才晓得要怎么样与他们讲道理啊!
哪怕知道在官员面前普通百姓讲不起道理,也总要试一试。
启程的时候,他们又不知道这一切是包氏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