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济阳也知道妻子说的是实话。
“我知道这些年你在孩子身上费了心,但这是我们的亲生儿子,生都生下来了,总不可能放任他变成纨绔子弟啊。一天天的混吃等死,还不如不生呢。”
楚云梨听到院子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叹息一声:“老爷,这几天我没出门,脑子里想了许多事。读书这事要看天分,还要看兴趣。牧屿有些天分,但他志不在此,刚才你说变成纨绔……其实纨绔也没什么不好,我们夫妻有他一辈子都挥霍不完的银子,他就算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都能一辈子活得自在。”
林济阳瞪大眼:“夫人,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我是真心的。”楚云梨一本正经,眼角余光已经瞥见门口多了一抹修长身影,她语气愈发诚挚,“谁生的孩子谁疼,过去那些年我教训了他之后回来都会哭。打在在儿身,痛在娘心,这不单是一句话,是真的确有其事。这一次他娶不到自己想娶的姑娘,肯定会大手打击,因此一蹶不振都是可能的。老爷,你记不记得陈家的小儿子?就因为受了打击跳了井了!”
她语气加重,一字一句地道:“比起失去他,我觉得他活成什么样都好,至少,他能活着,而不是永远离开我们,变成冰冷的尸体被埋在地下。”
林济阳眉头都打成了死结:“你在胡说什么?牧屿哪儿有这么脆弱?他不高兴只是暂时的,人一辈子几十年,遇上的沟沟坎坎多了,这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你说让他混吃等死,那他的儿孙呢?”
楚云梨呵呵:“人活一世,活着都不得自在,哪里还顾得上身后事?反正我是想明白了,从今往后,牧屿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真不想考就算了。”
“砰”一声,林济阳发了脾气,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楚云梨满脸不以为然,重新拿起了医书。
林济阳看着面前的妻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副神情未免太悠闲了一些。
“夫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楚云梨摇摇头:“没有!”她像是才看到门口的林牧屿一般,喜道:“牧屿,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对了,我让人准备了你喜欢吃的白玉羹。”
说着,又让如春去端吃食。
林济阳一脸不高兴,本来是想让妻子劝劝儿子,听了妻子那样一番话,他知道夫妻俩再不是一条心,甚至妻子有可能跟他唱反调,临走前,他强调道:“牧屿,江家姑娘是你未来的妻子,此事已经定下,绝对没有更改的余地。你别闹,也别跪,我意已决。”
语罢,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