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广播系统自动切换频道,播放一段从未公开的录像??上世纪末,一群科学家围坐在实验室,签署《情绪干预法案》前的最后一夜。镜头扫过他们的脸,有愧疚,有挣扎,有一个年轻女研究员站起来说:“如果我们今天删掉痛苦,明天就会忘记为何要仁慈。”
录像结束,屏幕变黑,唯有一行字缓缓浮现:
>**“你们本就知道这是错的。”**
三天后,政府宣布解散“情绪稳定工程”执行委员会,开放所有封闭档案馆,设立“记忆修复日”。数百座真实学园恢复授课,教材不再是《守梦者手册》,而是由民众自发撰写的《痛史》??每一章都是一个普通人讲述自己如何重新学会难过的故事。
宁七没能看到这些。
她在数据塔崩塌前的最后一秒,将梦火封入一枚新的铜环,交给启明。意识消散前,她只说了一句:
“告诉小满……春天来了。”
多年后,西北荒原建起一座纪念馆。外墙镌刻着所有觉醒者的名字,中央矗立一口铜钟,钟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划痕??那是人们前来悼念时,用指甲刻下的亲人姓名。
每年清明,聋哑少年都会来敲钟七下。
而每当风吹过操场,那幅粉笔壁画似乎总在变化??有时名字增多,有时颜色加深,偶尔还能看到一行新写的字:
>“今天我们又输了好多次。所以我们活着。”
某年春日,一个小女孩蹲在墙边补色。她抬头问母亲:“为什么这些人一定要记住难过?”
女人轻轻抱住她:“因为只有记得疼,才知道拥抱有多暖。”
远处山坡上,一只纸船顺溪流而下,船舱里塞着泛黄的纸条,字迹模糊却依稀可辨:
>“我替你看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