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几个显然刚招工进来的年轻学徒,脸上还带着未曾褪尽的稚气,正吃力地抬着砂箱,动作有些笨拙,不时被老师傅低声催促。
而角落里有老师傅一边用硕大的搪瓷缸喝着水,一边望着那火色不稳的炉子,眉头紧锁,喃喃自语:“这煤……咋就又烧不透……”
“妈的,这破车床又闹脾气!这批活明天就要交,耽误了算谁的?”一个满脸油污的老师傅气得骂了一句,狠狠捶了机床一拳。
陈朝阳不动声色地凑近,目光快速扫过机床和地上的零件。
“主轴箱齿轮磨损超限了,带动刀架移动时精度不够,还卡顿,是吧?”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
那老师傅猛地回头,疑惑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干部”:“你咋知道?你是……”
“部里下来看看情况的。”陈朝阳含糊地应了一句,这个身份在这时最能解释,且在此时京州这样的大城市,多的是技术人员,也不会引起过度反应。
他放下挎包,很自然地从里面拿出了一副帆布手套戴上,这准备显得他极其内行。
“能停一下吗?我听听声。”
老师傅将信将疑地拉下了电闸。
陈朝阳俯身,耳朵精准地贴近已然停转的主轴箱,捕捉着内部齿轮残余的摩擦余音。
紧接着,他信手拈来一个加工失败的废件,指尖摩挲过断口的纹路,目光扫过那些细微的瑕疵。
“主轴箱里,第三对传动齿轮,啮合面单边磨损超限了。”他直起身,语气笃定,没有丝毫犹豫,
“把这对齿轮拆下来,对调安装,利用磨损较轻的另一侧齿面重新啮合。”
他顿了顿,扫过油渍斑斑的床身:“还有,这套老油路恐怕堵得厉害。
把滤网清理干净,所有油管用煤油彻底冲洗一遍,一滴残油都不能留,然后全部换上你们库里的新机油。
这么处理,虽然治不了根,但足够支撑你们把这批紧急任务赶出来,良品率能提上来不少。”
他言简意赅,给出的方案却具体、直指要害,且每一步都具有立刻上手操作的可能性。
这类问题,于他而言,根本不涉及书本上的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