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回陈家探亲,乃至认祖归宗,恐怕他早就料想到了会有今天的抉择。
陈朝阳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报告边缘,纸页上"陈家煤矿"四个字刺得他眼眶发酸。
恍惚间,原主的记忆袭来,那是他十二岁那年,躲在祠堂屏风后偷听叔伯们谈笑—— "死个把矿工算什么?贱命不如骡子值钱!"这样的对话仿佛历历在耳。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张文杰。"
"到!"
"第一,给予陈家仆役全额遣散费,再按工龄发放额外补贴。新社会容不得奴仆制度,每个人都该有自由谋生的权利。"
"第二,罚没陈氏名下所有商铺、田产,罚没其超90%的资产。"
"首长!"许继伟忍不住上前一步,“按最新规定,工商业兼地主成分只需征收超额利润和25%的资产,您这样......"
"矿工们在井下卖命,吃的是掺着煤渣的窝头。"陈朝阳猛然转身,眼中燃烧着怒火,"三年三十七条人命,抚恤金还不够买副好些的棺材!陈家赚的每一块银元都沾着血!"
他手中的调查报告被他狠狠摔在桌面,纸页哗啦散开,"多罚没的部分,全部用于修建矿工医院、改善井下安全设施。就让陈家为他们造的孽,出最后一份力!"
屋内陷入死寂。赵鹏默默将滑落的军帽扶正,张文杰的笔尖在纸上沙沙疾书,把每一条命令都刻进纸里。
万众一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与赞赏——这个年轻人既有雷霆手段,又存菩萨心肠,面对家族利益时展现出的大义灭亲,远比任何豪言壮语更令人震撼。
"许继伟。"陈朝阳平复了下情绪,声音重归冷静,"抚恤金发放必须精准到每一户。"他翻开另一份名单,指尖划过遇难矿工子女的名字,"这些孩子,政府养到十六岁,没上学的要安排上学识字。不能让他们重蹈父辈的覆辙。"
"保证完成任务!"许继伟立正回应。
“另外,将陈氏大院彻底查封,并把陈氏一族所有人都安置在东跨院内。”陈朝阳最后补充道。
他心里非常清楚,陈氏大院可不是一般的院子,是一座名副其实的五进四合院。这样的四合院不仅规模宏大,而且还配有东西跨院,整体占地面积将近九千个平方。其中,东跨院的面积也有两千多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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