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肾。以后杀鱼时多想想,这鱼能让街坊们吃顿鲜,气就顺了。”
半月后,刘春兰又来了,手里拎着条活鲫鱼,腋下的蓝布衫干干净净。“岐大夫!神了!”她笑得露出俩虎牙,“喝到第五天,汗就淡了,现在一点黑印子都没了。”
可过了俩月,她又愁眉苦脸地来,汗衫上的黑渍比先前还深。“我听隔壁王婶说黄芪能补身子,自己抓了半斤泡水喝,喝了三天就成这样了。”
岐大夫叹了口气,重开了原方:“《本草纲目》说黄芪‘补气升阳’,您这体质本就火旺,补气好比给滚油添火,汗能不更黑?治病得看体质,就像雨天得打伞,晴天撑伞反遭罪。”
送走刘春兰,日头已爬到头顶。岐大夫刚端起茶杯,诊室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碎花裙的姑娘捂着嘴进来,嘴角沾着点血迹,说话漏风:“岐大夫,我这嘴烂得没法吃饭,一出汗,腋下红得像染了胭脂。”
姑娘叫李婷婷,在网红奶茶店做调饮师,面颧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她把胳膊抬起来,腋窝下的衣料洇着片淡红色,“这汗沾在白衬衫上,洗都洗不掉,同事们都笑我是‘红汗怪’。”伸出舌头,舌尖布满黄白色的溃疡,碰一下就疼得龇牙。
岐大夫搭脉时,指尖能感觉到脉跳得又快又急,像打鼓似的。“大便几天没解了?”
李婷婷脸涨得通红:“三天了,肚子胀得像揣了个皮球,昨天好不容易拉了点,干得像羊屎蛋,肛门都裂了。”
岐大夫指着墙上挂的《难经》拓片:“你看‘汗为心之液’,心属火,色赤,您这红汗,是心火太旺,把血都逼进汗里了。”又翻开《医宗金鉴》,“再看您口舌生疮,是阳明胃火往上窜,心胃两火对着烧,就像俩灶膛齐开火,能不红、不烂吗?”
他沉吟片刻,写下“犀角地黄汤合栀子大黄汤”,字迹苍劲有力:“水牛角代犀角,能清心凉血,像给烧红的铁锅浇点凉水;生地、赤芍、丹皮是凉血的,不让血跟着汗跑;栀子、大黄能把胃里的火往下导,就像疏通烟囱,让烟火从底下走,别往上呛。”
李婷婷接过方子,眉头皱成个疙瘩:“岐大夫,这药苦不苦?我最怕喝中药了。”
岐大夫从药罐里捏出粒黄连,放在她手心:“尝尝?苦吧?这苦能泻心火,就像给心里的火苗撒点沙子。等红汗止了,我再给您换方子,清一清脾胃里的伏火。”
果然,喝了五服药,李婷婷的红汗就消了。可没过多久,又犯了,这次嘴角没烂,却总觉得嘴里发甜,像含着块糖。
岐大夫改开“泻黄散合泻心汤”,加了藿香、石膏:“您这是脾里的火没清干净,藿香能醒脾,就像给发潮的柴火通通风;石膏是凉的,能镇住胃火,不让它再往上窜。”他指着药柜里的防风,“再加些防风,不是祛风,是引火外出,就像打开窗户,让屋里的热气散出去。”
调理了仨月,李婷婷彻底好了。岐大夫最后给她开了知柏地黄丸:“把肾水补起来,就像给池塘蓄满水,以后再上火,也有本钱抵挡了。”
这天傍晚,岐大夫坐在诊室门口的竹椅上纳凉,小郑拿着笔记本请教:“师父,同样是汗,一个黑一个红,方子差这么多,这里头有啥讲究?”
岐大夫指着天边的晚霞,红得像火烧云:“你看那云,红的是心火,黑的是肾水,五行